坎貝爾又動手了。
理所當然地就像是他潛意識裡期待地那樣。
如他所料,這個小子從來沒有原諒過他,并打算像從前自己抛棄他那樣,扭頭抛棄自己。
窗外的白花随風搖曳。
坎貝爾拎起一旁的桌腿。
……
餘舟逝閉上了眼睛。
一次,兩次,三次……每次發生時,坎貝爾都像個懦弱的逃兵。
丢下一片狼藉跑到第十區,等到身上的錢花完了再默默回到十一區的小房子裡。
隻要間隔時間足夠長,他們就會忘記這件事,像上次那樣。
……每次都一樣。
每次都會被原諒。
坎貝爾一直這麼告訴自己。
深夜。
小屋一如既往地寂靜,男人裹着臭氣熏天的大衣踹門而入。
饑餓和酗酒讓坎貝爾頭暈眼花。
他腳下一空,跌坐在了玄關處。
屋内一片漆黑。
“幹,怎麼不開燈。”
他伸手去夠開關,卻摸到了冰涼的管狀金屬。
有人用槍抵住了他的腦袋。
酒氣瞬間散去,生死攸關間大腦猛然清醒。
“不……”
求饒的話尚未說出口,他便聽見了一聲清晰的“咔哒”聲。
保險栓被打開了。
“砰——”
“砰——”
“砰——”
每一槍都帶着徹骨的恨意和痛快。
灼熱的子彈貫穿他脆弱的太陽穴,腦袋像摔破在地的西瓜,炸開了幾道汁水四溢的紅色裂口。
徹底失去意識前,坎貝爾看見了那張被撕爛的全家福。
「找到了!」
綠色貓瞳瞬間睜開!
貓抓穿過畫面伸向相框,在碰到它的第一秒,相片瞬間褪色。
周圍的畫面如泡泡般破碎。
沒有坎貝爾,也沒有黑暗中的持槍人,林芥還是扮演着年幼的傑克,在燈光下呆呆地坐在原地。
“砰——”
林肆手中的回收槍中射出紅光,高溫接觸到相框表面的瞬間炸開。
”轟——“
火焰在空氣中燃燒,頭頂的溫度迅速升高。
黑貓在空中翻了個跟鬥,與墜落的相框餘燼一起,輕巧地落到地上。
餘舟逝屏住呼吸,和其他人一起安靜地等待污染構成的幻境解體……
整個房間隻能聽見窗外白花簌簌盛開的聲音。
突然,金毛一凜!
“汪嚏!”
餘舟逝:……
三分鐘過去,無事發生。
「啊不是……推理失敗。」千奈美垂頭喪氣。
「我想不通啊!明明各種細節都顧及到了,邏輯也很合理不是嗎?為什麼會錯呢?」
連帶着金毛也十分抑郁,畢竟這是他們共同的答案。
似乎陷入了僵局。
「實在不行我們不能在這等着幻境繼續嗎?」金毛眼巴巴地看着他們,「多獲得點信息說不定就能成了。」
「可以是可以,但是單純等着太被動了。」千奈美否認了金毛的提議。「而且不僅有像剛剛那樣在白花工廠裡喪命的危險,林芥的身體也撐不住了。」
她跳到了從進門開始就一直沒再有動作的林芥身邊。貓貓肉墊探上了對方的額頭。
高溫如舊。
「殘忍一點說,如果在等待過程中他死了,幻境是會徹底崩潰,還是選擇下一個人頂替林芥的位置呢?那這個人會怎麼樣和他現在一樣喪失能力且失去記憶,渾渾噩噩地在污染區死去?」
金毛被她這番話噎住了,隻得嘗試着再次投入到剛剛地推理中,反複斟酌其中的細節。
「會不會過程對了,但是異種卻是别的東西?」金毛閉着眼睛,「有沒有可能時間更提前一些,比如是與傑克重逢那瞬間,又比如是再次動手那一刻?」
聽到這,餘舟逝沒憋住,小聲問旁邊站着的林肆。
“異種的狀态是固定的嗎?”
林肆不愧是常年跟在大家族少爺旁的成熟社畜,即使面對餘舟逝不太符合實力的白癡問題,也能很好地控制住表情。
“并不是,它可以是具體的物,也可以是某一段記憶,甚至可以是某種氣味和聲音。”林肆解釋,“畢竟不可能要求每個人的情緒質變點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