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已迷失方向?
生活在作繭自縛的陰影下。
随着時間的流逝
心中之物暗流湧動讓你不堪重負
那就在跳躍之前先緩一步,
并沉浸于你所追随之物
這樣付出之後回報降臨
所以不要回望昨日
大聲喊叫宣洩
不再隐藏
不再害怕面對内心真實的自己
告訴你吧,在你所面對的磨難之後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若任何時間有任何人想要打垮你
若任何時間有任何人想要阻擾你
隻要想想怎樣改變你自己
在你崩潰前請卸下所有武裝
來一場旅行并沉浸于燦爛與光輝之中
告訴旅途中遇到的陌生人他們很美麗
這樣無限的愛會圍繞在你身旁
——《Aftermath》 Adam Lambert
伴随着中提琴和大提琴的撥弦聲響起,宣告着舞曲的開始。月森茗的冰鞋在冰面上劃過,輕盈而柔軟,仿佛飄動在一片靜谧的夢境之中,好似襁褓之中的嬰兒,卧在搖籃曲的溫柔旋律裡酣眠,安靜而懵懂。但當Toe Loop和Flip等三周跳出現時,主人公仿佛突然從夢中蘇醒,高音薩克斯标志着嬰兒與世界交流的啼哭聲,開始窺探世界的面貌。
然而,天真的日子總是如晨露一樣短暫,嬰童的夢境重終究要被喚醒,雙喬克塔步順勢自然地引出Lutz跳。女孩開始通過探索未知的事物得以窺見世界的一角,她漸漸産生對自由的向往。分腿跳、搖滾步,緊密進行的前蹲旋轉、圓規旋轉、側燕旋轉、風車轉到最後的貝爾曼,恰如其分地描繪出人生成長路途中遭遇阻礙時,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嘗試與未知事物亂撞尋找突破口,由于曆練尚且不足,女孩試圖掙脫束縛,卻又陷入了一片陰影。
陷入家庭與社會中複雜力量的對峙,主人公在磕磕撞撞中褪去青澀外衣,逐漸被打磨地圓熟,她終于覺醒,意識到自己内心想要什麼,快速壓步後舒展雙肢高擡左腿進行扇形燕式的長距滑行。一連串的Flip後内點冰跳、lutz跳,如同她的勇氣與決心,綿綿不絕,對未知的挑戰毫不畏懼。她的動作逐漸轉變,從側燕旋轉到前蹲旋轉再到側蹲旋轉、站立旋轉,正如成長的蛻變,每一步都展現着她的自信與堅定。
最後,她以芭蕾五位手的頑強姿态結束了表演,睥睨那些被斬斷的枷鎖,展現出成熟的光輝,以蓬勃的生命力迎接未來那些蒸騰的日子。
這就是月森茗自己對波萊羅舞曲的理解。
應唐突的要求,月森茗請了一下午假來冰場。一曲滑罷,月森茗用冰鞋在整個冰場滑行了一圈,實則是借機不刻意地試圖捕捉坐在看台最高一排的那個人的表情。
月森茗對上了那個人的目光,隻見他坐在看台最高處光線最微弱的位置,墨鏡下被白胡包裹的嘴角揚起。
也不用月森茗休息喘息片刻表演被要求的其它兩首曲目,那位長者離開了冰場,月森石崇也稍過一會悄無聲息地離開。
月森茗在冰場裡呆坐了半個小時,也沒有看到兩個人再返回,手機裡沒有任何信息。她歎了口氣,抿了抿嘴,走進換衣間,有氣無力地脫下冰鞋,換掉服裝。
比起提線木偶,月森茗覺得自己更貼切的比喻應該是月森石崇手中的橡皮泥。提線木偶也需要對操縱者的技藝提出要求,表現效果全在于操縱者的努力程度,合格的操縱者甚至會愛惜提線木偶的零部件。而橡皮泥是被蹂躏來蹂躏去,這部分幹癟無用了,就丢棄掉去玩那部分能用的。
更實際的比喻是,月森茗覺得自己好比從出生那一刻賣身契就被買斷的打工者,東家想換是不可能的。她沒有感受到被尊重,而且價值實現的目的已經被混淆,無論是鋼琴還是花滑她好像一直在實現月森石崇的價值,以至于這兩個美好的事物背負了太多沉重。十幾年來自己所遭受的一切,隻是為了讓那位長者今天看上那麼一眼,從來沒有為自己做過打算。
從月森盛天,到月森石崇,金錢對于他們就這麼重要嗎?能淩駕于正常的情感之上?前者說到底還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拿金錢财富劃分等級,後者則是完全背叛自己喪心病狂一般扭曲周圍的所有人。
不管了。
希望月森石崇能把正常的生活還給她,希望如他所說,他對她的要求能止步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