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并肩走來的時候,副院長正侃侃而談,介紹學校的現狀和未來規劃,正談到學校校風嚴正,學生友愛,就看到自己學校的學生在打架。
老臉險些挂不住。
“又是你,風灼!”副院長一陣頭疼,風灼這個學生在這一屆畢業生裡絕對算是個知名人物,老師們都對她又愛又恨,愛她成績好能力強,恨她做事莽撞不圓滑。
平時惹事也就算了,怎麼畢業了還不安生,“還不趕緊把人放開?”
那位女士倒是神色如常,仿佛沒有看到副院長鐵青的臉,和男人痛苦的表情,不緊不慢地開口:“您先别急,要不先聽聽她們怎麼說。”
“您說的是,”副院長見坡下驢,“風灼,你來說。”
江城戲劇學院和首都戲劇學院一直都是戲劇類院校的翹楚,難分高下,近些年江城戲劇學院出了許多知名影視藝人,自覺壓了首都戲劇學院一頭,野心大了,就想要擴大招生範圍,再增加一個聲樂專業。
而她旁邊的這位姜羽豐,是近些年來最具有影響力的歌手,難得的創作型歌手,唱功一流作詞作曲更是不在話下,當之無愧的歌後。
江戲一直想要聘請她來做聲樂教授,但無奈一直沒有得到答複。
今天也是借着校慶的機會,邀請她來校,想借機促成合作,因此,她開了口,副院長說什麼都要給幾分薄面。
風灼不動聲色地看了姜羽豐一眼,笑道:“這位男同學胳膊脫臼了,我幫他正一下骨。”
說着,手下用力,狠狠一壓,清脆的骨頭聲和男人痛苦的哀嚎,一齊在空蕩的校園裡響起。
她低下頭,關切地問:“同學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好點嗎?沒有的話,我可以再幫你弄一下。”
她雖然是笑着的,但那張臉上寫滿了濃濃的威脅意味。
徐偉隻好把罵人的話憋了回去,擠出一個扭曲的笑容:“已經好了。”
副院長看得出來,事情顯然不是這麼回事。
但這兩個人,還沒畢業時在學校裡就很出名,男的有背景,愛惹事。
風灼雖然難纏,一旦認準一件事就像個母豹子一樣咬住不松口,很讓人頭疼,但她基本不會主動惹事。
畢竟平時沒少打交道,她心裡門清,肯定是男的沒事找事,到風灼那裡犯賤,反被制裁了。
她們說是正骨就是正骨吧,同學熱心幫忙正骨,聽起來多友愛團結,總比校慶當天學生互毆鬧事傳出去好聽。
姜羽豐沒有多問,副院長自然也不會傻到在外人面前揭穿。
徐偉卻不甘心讓這事輕飄飄地過去,他咧開嘴,陰陽怪氣地說:“姜羽豐是吧?我們班長剛才還談到你,想讓你跟公司解約,和她剛成立的小公司簽約!”
他暗自竊喜自己話說得漂亮,又禍水東引到了風灼身上。
果然,這位從一開始就神色淡淡、仿佛事不關己的女人,在聽到這話後頓了一下,露出一個玩味的表情,将目光投向風灼:
“你想讓我簽約你的公司?”
她的聲音溫和,卻極有壓迫感。
作為一個歌手,她自然擁有一把好嗓子——并不是指“悅耳”“好聽”之類的好,而是說,她的聲音充滿了力量感。
擲地有聲。
哪怕語氣很輕,也讓人無法忽視,不得不感到壓力,為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而惴惴不安。
風灼快速地權衡了一下利弊,“我并沒有……”
姜羽豐打斷她: “你那家公司叫什麼名字?”
“青禾。”
她笑了一聲,“好名字,留個聯系方式吧,剛好我和前東家的合約快到期了,擇日将我的工作室并入青禾。”
……已經開始稱呼自己的現任公司為“前東家”了嗎?
風灼縱使想不通其中的原因,也不明白她為什麼真的,但怎麼做對自己有利她還是明白的,“好,一會兒我和您加個好友,改天我們商議一下具體事項。”
天降驚喜,她怎麼可能不願意?哪怕姜羽豐隻是随口一說,後面會改口毀約,那也是她賺了——毀約肯定要給一些賠償的吧?
風灼思緒翻滾間,不忘提前給自己公司的第一個藝人打個預防針,“跟您說一下,我們公司是剛起步,目前隻有兩個員工,資金方面比較困難……”
……她可能發不起工資。
不,她肯定發不起。
保安還行,她現在寫劇本殺,每個月賺5000塊,轉給保安4500的工資,自己還能剩500買菜錢,但姜羽豐……歌後……
像這種級别的明星一般都是分成拿股份,沒有底薪一說的吧?但顯然,她這個連剛起步都算不上的小公司,不能給藝人帶來任何利益。
姜羽豐道:“每個月30萬可以嗎?”
“是不多……”
對比明星的高收入來說,30萬不算大錢,甚至參加個小活動都至少300萬起,可能會更多。
但風灼身上連300塊都沒有,又怎麼發得起30萬的工資呢?
“不多?”姜羽豐看了她一眼,似乎覺得有點好笑,“沒想到你還挺貪心,50萬可以嗎?”
“?”
“你把銀.行卡号發給我,我先把這個月的50萬轉給你。”
“您,轉給,我,錢?”
“你不是說公司資金困難,發不起工資?我付費上班,每個月給你50萬,應該夠你給其她員工發工資了。”
風灼神情仍是茫然的,被天降餡餅砸得有點暈,但本着“她來假的我不虧,來真的我穩賺”的心态,不假思索地掏出了手機。
片刻之後,她的手機收到了銀.行卡到賬50萬元的短信提醒。
風灼看着手機屏幕若有所思,副院長卻是渾身一個激靈,反應過來。
姜羽豐這事做得太過出人意料,讓她不得不揣測這位難相與的巨星怕不是腦子受刺激,導緻智商下線,她抱着一絲僥幸心理,趁機問:“那您和我們學校的合作……”
……趕緊趁着她腦子不好談下來。
“我現在都簽了新公司了,合作的事自然要找老闆談。”姜羽豐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