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被程知行拉出了食堂才反應過來,為了不引人注意他也沒有當衆跟程知行推推搡搡,抽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沒抽出來,江辭仍舊很理智地說道:“你可以先把我放開嗎?我們這樣别人看見可能還以為我們有什麼呢,呵呵……”
“你好像不太願意承認我們的關系。”
“什麼?”
“但是我們已經登記成為伴侶這件事已成定局,況且基因匹配率百分之百的伴侶不允許離婚,你要證實這個事實。與其自欺欺人,不如早些适應。”
江辭原本因為那個不明身份的聲音疑似最後通告的話而升起的凝重情緒被程知行幾句話給沖散了。
“程教授,我們好好談談吧。”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不必叫我教授。我們是該好好談談,但是首先,你要收拾好東西先跟我回家。我已經讓人幫你辦好了退宿手續。”
“退宿?”江辭感到很荒唐地笑了一聲,“你沒有權利幫我退宿的吧?你有我的證件嗎?老師會同意你給我辦手續?”
面對江辭的疑問三連,程知行非常鎮靜:“你總是忘記我們是法定伴侶這個事實,我們的證件在一定程度上通用,我有權利幫你辦理手續。”
江辭做了一個深呼吸:“好,我們現在不談這個,我們先從最基本的說起。”
程知行:“你的基本信息我已經知道了,關于我的信息也會再回家之後給你詳細的檔案,現在,你需要回宿舍帶上行李跟我回家。”
江辭覺得這人簡直無法溝通:“先不說明天周六我還要去兼職沒空跟你回你那不知道在哪裡的家,就算有時間,你至少讓我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再決定要怎麼做吧?”
程知行:“婚後我們财産共享,你不用擔心生活問題,不必再去兼職,但如果你執意要去我也不會阻止你。事實就是我們已經登記結婚了,你的個人信息系統裡配偶一欄清清楚楚寫着我的名字,我也不清楚你因為什麼原因對我們合法同居産生抗拒心理。作為伴侶,我在認真地詢問你的意見,我也不想采取強制措施。”
江辭自從那天和室友打球突然進入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世界以後,雖然維持着表面的鎮定,但任誰面對這樣突如其來的變故都會産生不安,隻不過他的不安在那個莫名其妙的聲音提示“被清除體現為現實死亡”又被程知行執意要求換住處之後才爆發出來。
“程知行,不管你是聯盟軍校的教授還是什麼,我既不認識你也不會承認什麼婚姻登記,我現在心情不太好,再交談下去我可能會對你遷怒。所以現在,我們各走各的陽關道,您就别在這裡和我廢話了,拜拜。”
程知行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拒絕,當然,他也是第一次主動。但是他在可以違背基因匹配規則的情況下還能同意兩人的婚姻,完全是給足了江辭面子,連聯盟高層聽到這個消息都非常意外,衆人都以為他不會按照指令同意登記結婚的。
但是當事人看起來完全不領情,從言語到行為都表現出了抗拒。
程知行此刻也在佩服自己突然提高的容忍度,按照他的一貫作風,在江辭說完“拜拜”轉身就走之後他應當立刻緻電檔案局申請強制離婚的,即使匹配率百分之百不能離他也能把這婚給離了,但是……
“五分鐘内開車到A區宿舍9棟樓下,準備接我們回家。”
在下午最後一節課結束就已經在停車場候命的勤務兵小秦用了兩分半就到了A區宿舍9棟樓下,正好親眼看到自家首長把一起走到宿舍樓門口台階處容貌出色的年輕人強制抱了起來。
小秦趕緊下車打開後座車門,并心中感慨看來首長和這個新晉首長夫人感情還不錯嘛。
但是等人走到跟前,小秦就知道自己錯了。
媽呀救命,程少将這個信息素的壓迫感連身為Alpha的小秦自己都受不住想要躲避,怪不得被他抱在懷裡的人十分安靜,不過這樣做真的好嗎?!
小秦忍着在近距離下來自自家首長的信息素壓迫,挺直腰闆行了一個标準的軍禮。等兩人坐進後座,麻利地關上車門,小秦發動車子向程知行在K大附近的臨時住處行進。
到了車裡程知行就已經收起了自己的信息素。
與上次那種讓江辭有點兒腿軟脫力的程度不同,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來自一個Alpha的威脅。被程知行的氣息包圍的江辭感覺自己漂浮在初冬彌漫的晨霧中,口鼻中是混有草木氣息的清寒味道,但是寒意從靈魂深處升起,仿佛隻要他生出反抗的意願,程知行就可以把他的靈魂取走。
江辭微微顫抖着縮在後座裡,雙目緊閉臉色蒼白。
程知行安撫式地伸手拂過他額前遮住眼睛的碎發:“我可以容忍你這一次,但是也希望你以後不要再這麼任性,知道了嗎?”
江辭現在連躲開他的手的力氣都沒有,但他身上若隐若現的信息素的味道讓江辭低低回答了一聲“嗯”,然後心裡把“程知行”這個人默默拉入了黑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