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碰撞一下,天地變色,塵土飛揚,時不時還會殃及到一旁拼命厮殺的将士。
被内力波及的将士不是被炸飛數米遠,活活摔死,就是直接被炸成兩半而死,死時凄慘,死狀更是慘不忍睹。
“沖啊~”
遠處傳來一個士兵歇斯底裡的呐喊聲。
這個士兵斷了一隻臂膀,還瞎了一隻眼,他渾身泥土,滿臉血污。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曾往後退縮過半分。
林中沒有不朽樹,世上沒有不死人。在這世間,人誰不死?可對于将士們而言,死國,忠義之大者。
一聲呐喊,似鼓舞了戰場上士兵的鬥志,越來越多的士兵前仆後繼的湧了上來。
他們單手死死握着刀劍,在風沙翻滾的天氣裡,逆風而行,對着敵人就是一通胡亂揮舞。
刀身如鏡,映照着揮灑在空中的血液,濃稠而紅豔。
紅日如血,已是黃昏時分。
一抹斜陽照耀在遍體鱗傷的尚義身上,此刻的他手中大刀已碎裂成三段。
他看着面前毫發無傷,隻衣衫有些淩亂的苗川,便也明白了,自己不敵苗川。
所以此刻,尚義便想着先撤軍,保全性命,等他修養好了,再與苗川一戰。
可苗川又豈是會給敵人喘息之機的人,苗川通過和尚義交手,也發現他的武功不過九階,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對手。
見尚義想逃,苗川揮刀,一個飛身而起,就與尚義打的不可開交,有來有往。
尚義因全身傷痕累累,所以出刀時,明顯遲緩了不少。
而苗川揮刀刀影如幕,刀氣橫掃,招式淩冽,刀鋒破空而出,隻見他猛攻猛砍,以雷霆之勢将尚義打的節節敗退。
尚義手無武器,又在内力上被苗川碾壓,他招架不住苗川的猛烈攻擊,十招不到,他就被苗川給打飛在地。
“噗~”
尚義一口鮮血噴湧而出,灑落地面。
滿臉狼狽的尚義看着手舉大刀,居高臨下站在他面前的苗川,便也明白,今日必死無疑了。
雖說将軍死戰場,為國盡忠,死得其所。
可尚義還是不甘心,因為他此生還沒有成名戰,第一次外出打仗竟因驕傲自滿而戰死了。
他這一戰輸在了自大狂妄,也輸在了争功好勝,他這一戰就是個笑話。
可此刻後悔有什麼用?
苗川是不會放過他的。
尚義雖不甘,但還是閉了眼。
醉卧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自古将軍死戰場,一片丹心皆為國。
尚義在等苗川砍下他的頭,他要慷慨赴死,為國盡忠。
可等了良久,尚義也沒等來想象中的疼痛,尚義睜眼,隻見苗川還站在尚義面前,苗川手中拿着粗粝的麻繩。
尚義很是不服氣,他厲聲問道:“你要幹什麼?為什麼還不殺我?”
苗川扯了扯手中的麻繩,頗為欣賞的道了句,“本将看你戰敗赴死,面色從容,倒也是條漢子。本将聽說,南國經曆了蜀都保衛戰後,元氣大傷,朝中忠臣良将已所剩無幾。不如這樣吧,你若能将南國五州兩城一都的城防圖告訴本将,本将就饒你一命如何?”
蜀都保衛戰在整個天下鬧得沸沸揚揚,這一戰雖成就了明征,但也讓世人知道,此時的南國外強中幹,早已不成氣候。
苗川立功心切,他也想趁南國還未恢複元氣之前,學着季家先祖,創下一人滅一國的豐功偉績,待他滅完南國,他便将蕭景楠打下的白帝國土地一并收入古月。
當然,就算苗川不能一人滅一國,那他為南國打下一座城池也不錯,畢竟苗川也沒有成名之戰。
苗川是個将軍,他既已入朝為官,如今得到重用,他自然也有野心。畢竟,在這天底下,哪位将軍不想學習江郁,名垂青史,封狼居胥呢?
尚義雖然被捕,但他一片忠心為國,又怎麼可能會告訴苗川南國五州兩城一都的城防圖?
尚義被捕,骨氣尤在。他吐了一口唾沫星子,惡狠狠道:“呸!就你這蠻子還配從本将口中知道南國五州兩城一都的城防圖,你就死了這條心…噗…”吧
尚義話還未完,就被苗川一掌打翻在地。隻見苗川内力湧動,移形換影間,已來到尚義身後,苗川的手一點尚義後背,尚義瞬間動彈不得,緊接着,帶有渾厚内力的一掌打在尚義的背部。
此刻,尚義不僅覺得身體裡的五髒六腑似移位般痛的尚義目眦欲裂,面目扭曲,他還覺得自己體内的内力在一點點消散。
尚義明白了,這蠻子是在廢他武功。
尚義身為武将,一身武功不僅僅是他的保命符更是他從小刻苦練習得來。
為了練武,他一年四季,每日早起,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從無懈怠。
現在隻在短短一瞬就被苗川廢了武功,他心裡又怨又恨,他扯着嗓子厲聲叫嚣道:“蠻子,廢爺武功算什麼本事?有本事殺了爺啊!”
尚義話音剛落,苗川手中的内力散去。
“噗~”
尚義一口鮮血嘔了出來,吐到地面。尚義顧不得口中的血,他試着去感應丹田中的内力,這才發現他丹田空空,内力早已被廢。
當他知道自身内力被廢後,他的心瞬間冷了下去,心死如灰。
隻有他們習武之人才懂,武功被廢後,便是一個廢人。将來的每一日,即便活着,也會生不如死。
苗川走到尚義面前,看着淪為戰俘的尚義,冷笑一聲,“殺你豈不是太便宜你了?南國的将軍,你可知我們古月有一種賤奴,名為驅口?驅口就是被俘獲驅使之人,說白了,和牲口沒什麼兩樣。今日,我就讓你也嘗嘗這當驅口是什麼樣的。”
苗川語畢,将手中的麻繩交給一旁的士兵,士兵接過後,苗川問道:“俘獲了多少戰俘?”
士兵恭恭敬敬應道:“回将軍,俘獲了南軍五千人。”
苗川看着武功被廢,對自己構不成威脅的尚義,命令道:“将他綁了,同俘獲的戰俘一道壓下去關起來。”
士兵對苗川行了一禮後,苗川轉身離去。
京畿城中,客棧二樓,隔間裡,蒼佑半躺半倚在榻上。
坐在榻邊的是高桑妍,她正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湯藥,溫柔體貼的喂蒼佑喝藥。
這藥雖苦的讓蒼佑皺眉,但他此刻的心裡卻甜的好似被蜜糖包裹一般,一抹溫柔的笑意染上嘴角眉梢。
高桑妍看着湯藥被蒼佑一口一口喝完後,才将空碗放在一旁的空桌上。
高桑妍一臉認真的囑咐道:“蒼佑,你以後可不能這麼莽撞了知道嗎?你知不知道,這一次你可真是吓死我了,還好大夫說你沒事,你要是有事,你讓我怎麼辦?”
蒼佑一臉玩世不恭的打趣道:“你放心,就沖着我家婆娘對我的關心,我也舍不得死。再說了,我死了,誰能滿足你呀?”
高桑妍雖然知道蠻子說話無禮粗魯,但蒼佑話說的太過直白,讓高桑妍又羞又怒,“你這不害臊的,腦子裡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啊?還有,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來了中原,就得按照我們中原人的習俗叫,要叫娘子或者夫人。”高桑妍見蒼佑勾唇,臉上笑意盈盈,便以為蒼佑沒有再聽她說話。高桑妍越說越氣,脾氣暴躁的她怒吼道:“蒼佑,你這混蛋,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唔…”
高桑妍話音剛落,就被蒼佑一把吻住了唇瓣,四瓣相對,唇齒相依,蒼佑在高桑妍的唇瓣上細細舔舐。
高桑妍是除了蒼屹外第二個真心實意對蒼佑好的人,蒼佑自是會把高桑妍當成她此生比自己命還要重要的人。
一吻畢後,蒼佑才伏在高桑妍耳邊,嗓音低沉而沙啞,“桑妍,以後,我不會再讓自己身處險境而讓你擔心的。日後不管做什麼事,我都會保護好自己,畢竟,爹已經去世了,你的靠山就隻剩下我了,我若再有事,日後還有誰能保護你呢?”
蒼佑的話讓高桑妍的氣瞬間消了大半,她一頭栽進蒼佑懷中,蒼佑也溫柔的抱着她。
兩人相互依偎,在打情罵俏中,高桑妍上榻,床簾落下,兩人在榻上翻雲覆雨,纏綿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