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蘇江月不解。
蘇江酒行了一禮,解釋道:“陛下,那日下朝後,杜大人攔住臣的去路,要臣去府上一聚。說是從興虞兩朝請了幾位名廚,要臣去品嘗一下廚藝。陛下也知,臣愛美食,所以就去了。可去後才發現,杜大人請臣去,是想讓臣洩露考題,臣聽後回絕,從而轉身離府。但沒想到,她竟為了讓自己的女兒高中,大半夜将杜公子送來景王府。臣見此沒有幫她,還一力拒絕。杜梓桐落榜後,杜大人便覺得是臣的錯。第二日一早,杜大人怒氣沖沖來景王府生事,辱了臣的驸馬,打了臣的愛妾。還當着臣的面,直接砍下臣府上兩個下人的人頭。陛下,如此行徑,實屬惡劣,臣氣不過,這才将杜大人關押牢房,讓她反省思過。”
話剛落,杜涵一下站出來,下跪辯解道:“陛下,臣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當着景王的面殺人呐。陛下,景王這是在誣陷臣,她倒打一耙,賊喊捉賊。陛下,臣承認曾找過景王談洩露考題一事,可當臣将犬子送到景王府時,景王也把題偷偷洩露給臣過。”
蘇江酒嘴角輕揚,“杜大人,你這話可有物證或人證?”
一句話将杜涵噎的說不出話來。蘇江酒是派高手偷偷潛入杜梓桐的房間,又用口述的方式告訴杜梓桐的,所以,人證物證她确實一樣也沒有。
見杜涵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蘇江酒眼神變得有些晦暗,陰狠道:“饒大人,麻煩你告訴杜大人,誣陷皇女是何罪?”
饒葦彤對着蘇江月行了一禮,又對着蘇江酒行了一禮,已示尊敬,他解釋道:“殿下,按照燕國國法,誣陷皇女,處以死刑。”
杜涵和杜蟬都知道蘇江酒狂妄自大,但她們卻沒料到,蘇江酒的狂妄已不是在私底下,而是明面上。如此目中無人,她就不怕有朝一日,自取滅亡嗎?
蘇江酒晦暗的目光漸漸平緩,她平靜道:“杜大人,你雖沒有人證,可本殿卻有。”
蘇江酒說着,向蘇江月行了一禮,“陛下,還請陛下派人将臣今早帶過來,侯在殿外的人證宣上大殿。”
蘇江月大手一揮,“準了!”
“謝陛下!”
良久,杜沂走上大殿,他踏着不急不緩的步伐,來到大殿的正中央,下跪行禮道:“戶部尚書之子杜沂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起身回話。”
“謝陛下!”
蘇江酒問道:“杜沂,本王且問你,你是不是受人指使,半夜被人送到本王的府上,隻為用自己來換取此次科舉的考題?”
“是!”杜沂毫不猶豫應道
“那你是受何人指使?”
“回殿下,正是小民的母親,杜涵!”
此話一落,殿上的杜涵頓時暴躁起來,大罵道:“杜沂,你這個賤人,竟敢誣陷本官。”
杜涵暴跳如雷,站起來走過去對着杜沂就是一頓暴打,一邊打嘴裡還一邊罵罵咧咧道:“你個小賤人,竟敢誣陷本官!本官今日非打死你不可……”
能有這麼熟練的舉動,可見杜涵不是第一次這樣打罵杜沂了。今日能讓杜涵在皇宮大殿裡失了體統,是因為杜涵确實被杜蟬寵的無法無天。
這一舉動,讓滿朝文武百官議論紛紛。但由于蘇江月都沒發話,衆人也就不敢再多說什麼。蘇江月高坐龍椅上,似看戲般,不動聲色。由着蘇江酒他們去争吵打鬧。
杜沂被杜涵打的連連往蘇江酒身後躲去,嘴裡還哭喊着,“殿下救我,殿下……”
蘇江酒的面目又恢複到之前的陰狠,他冷冷道:“來人,将杜大人壓住。”
此話一落,兩個羽林衛走到大殿中,一把将杜涵壓到地上,杜涵還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道:“杜沂,你個小賤人,你勾結景王,陷害本官。早知你會背叛本官,本官當初就應該将你掐死……”
“杜大人,這裡是皇宮,不是街市,杜大人污言穢語,有辱聖聽。杜大人,你就不怕陛下治罪嗎?還有,杜大人,杜小公子是您親兒子,若不是您平時虐待他,他也不至于會背叛你。”蘇江酒跪在地上,行了一禮,“陛下,杜大人污蔑皇女,還将大殿之上當成民間市場,殿前行為不舉,有失禮儀,出口成髒,有辱聖聽,陛下,還請陛下将杜大人降罪。”
蘇江月點了點頭,“誣陷皇女是死罪,殿前失儀,出口成髒,罪加一等!來人,脫下杜涵的官服,罷黜杜涵的官職,打入死牢,三日後,處以死刑。至于杜梓桐,科舉作弊,但念在是因受其母蒙蔽,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打入生牢,一年後,無罪釋放,貶為平民。”
燕國的牢房分為生牢死牢,生牢裡刑具衆多,生牢就是地獄,雖能活命,但每日都要受十八層烈獄之苦,不死也得脫層皮。到刑期滿了之後才能被放出重新做人。
但若在生牢裡熬不過刑法,不幸死了,獄卒不會同情,隻會用草席一裹,找塊空地,就地焚燒掩埋。
但若進了死牢,那就真的必死無疑了。
蘇江酒磕頭行了一禮,“陛下聖明!”
此話一出,杜蟬立刻磕頭求饒道:“陛下,陛下三思啊!陛下,臣妹是有過錯,可罪不至死,求陛下從輕發落啊!”
而杜涵更是吓的臉色慘白,心髒噗噗直跳,他拼命求饒道:“陛下,陛下,臣知錯了,陛下,饒命啊,陛下,陛下……”
看着高坐龍椅上的蘇江月對杜蟬的求情無動于衷,杜涵便轉身,爬到蘇江酒面前,哀求道:“殿下,殿下,下官知錯了,下官求您,饒下官一命!殿下……”
蘇江酒冷漠道:“是陛下要降罪你,求本王何用?”
此話落後,禦林衛已經走入殿中,一人拉着杜涵的一隻胳膊,任憑杜涵拼命掙紮,兩人還是将杜涵無情拖走,而杜蟬卻還在高聲大喊道:“陛下,陛下……”
看着杜涵被拖走後,杜蟬雙腿一軟,癱坐在大殿上。她死死咬着下唇,眼神變得兇狠,雙手緊緊握成拳狀,滿心的不甘。
蘇江月,騎驢看唱本,咱們走着瞧。
下了早朝,出了殿門,施萍走到蘇江酒面前,擋住蘇江酒的去路。施萍向蘇江酒恭敬行了一禮,“景王殿下!”
蘇江酒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施大人請說!”
施萍直言不諱道:“殿下力推下官,可是有話要說!”
蘇江酒輕笑一聲,“本王不會巴結誰,隻是覺得科考那日,施大人的文采讓本王刮目相看。所以本王力推你。施大人,此福昌,一,護好自己,二,不管發生何事,記得寫信,送回景王府。”
不知為何,施萍總覺得蘇江酒比蘇歆要可靠許多,她從衣袖裡拿出幾張紙遞給蘇江酒,喚道:“景王殿下!”
蘇江酒接過後一臉不解,“這是什麼?”
施萍解釋道:“下官自己寫的,想把這些制成書。”
蘇江酒一張張翻了起來,一共有七張紙。
蘇江酒一張張認真的看了起來,第一個處世之道:
處世之道,玄奧難測。蓋人生于世,無非與己、與人、與天下相交接也。
夫謙退,乃保身之要法;安詳,為處世之良方;寬容,實處事之圭臬;寡欲,誠養心之秘鑰。勿言無益身心之語,勿為無益身心之事,勿近無益身心之人,勿入無益身心之境,勿覽無益身心之書。
君子有九思:視思明,聽思聰,色思溫,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問,忿思難,見得思義。又當毋意、毋必、毋固、毋我。
大其心,以容天下之物;虛其心,以受天下之善;平其心,以論天下之事;潛其心,以觀天下之理。
且夫天道酬勤,勤勉之功,雖未必一蹴而就,然所付之勞,終有所報。真勤者,恒且高效,向明而行,非碌碌之庸為也。地道酬善,善者,非僅濟人,實乃大智。寬仁好施者,易獲衆助。人道酬誠,僞詐終緻敗,唯誠以待,方能取信于人。
人當自信,當有“海到無邊天作岸,山登絕頂我為峰”之壯志,具“自信人生二百年,會當擊流三千裡”之豪情。勿多言而寡行,應以笃行務實,而非空談虛耗。有自信,則事或可成。
用之則行,舍之則藏,此亦處世之妙谛也。
第二個,為君之道:
夫天下之事,皆為君設焉。唯尊君為首,方能保邦之甯谧、國之昌隆也。君者,天子也,具至德之盛,若日月之昭,使四鄰之邦,鹹來臣服,如百川之歸海矣。
君當恤民若子,以黎庶為先。常遣欽差,微服察訪于闾巷之間,聆百姓之疾苦,上達于天聽。竭其力以解民憂,使蒼生皆得自給,豐衣足食,無凍餒之虞焉。
為君之道,當納忠言,遠佞臣。忠言如藥石,可療國之疾;佞臣似鸩毒,能戕君之明。故宜多聆忠臣之谏,以正視聽。
人性本惡,臣下多觊觎君權。是以君需善禦臣之術,行“聖人執要,四方來效”之姿,威加海内,令行八荒。
君當制法以約民。法者,當公且明,嚴行不怠,以維邦之秩序,保境之安定。君宜善操權柄,令出有章,殺伐得度,恩威并施,使臣民畏服。
君當如河海不擇細流,廣納賢才,不論門第。賢才若星芒,聚之則耀,能成深邃治國之大道焉。
農者,國之基也。君當倡農桑之事,重稼穑之業,增倉廪之儲,以固邦本,保國之經濟恒穩,自給無匮也。
第三個,為臣之道:
夫為臣之規,以恩義酬君,斯誠要谛矣。昔荀卿氏,析臣為态臣、篡臣、功臣、聖臣之俦,複自君主之瞻,辨人臣為順臣、忠臣、谄臣、篡臣、國賊五等。其昭臣子當忠君,然亦需達權通變焉。
忠,古之臣道之綱領也。臣當以忠鲠為基,以仁渥為本。非獨殚誠事君,且當憫民之阽危。忠有大忠、次忠、下忠之異,蓋謂臣當敢忤君命而利于君,或進正谏以弼君也。
為臣之道,尤崇德懋。文官之官德,可括為至忠、守道、公正、誠信、慎密、廉潔諸事,以為臣具此德,方能善翊君以理邦畿。
臣當矢志効忠上,恪恭厥職,弗貳弗逡。逢繁劇之局,需展智筭,且能韫椟,勿輕洩其志,以維全局之雍熙。
臣宜善睦上下左右之倫,娴于禦衆之術,以隆其威柄。其要責在佐上,為上籌筭,助其克成,共襄大業之興。且當孳孳向學,進己之能,以善踐其職,為上與全局殚精畢力焉。
第四個,為官之道:
莅官之要,貴在賢明、公正、清平。若夫貪污受賄、投機取巧、擅權妄為、虛言诳世之類,皆嚴令所禁也。
守官者,宜和樂簡易,愛民如父母之愛其子。當秉公正、公平、客觀、公開之則,秉公行事,不徇私情,弗施特惠,不為政治所擾,不為利欲所惑。
以信守為尚,誠而有信,恪盡職守,弗私納赆儀,弗貪财富,不施特惠,不妄發文牒,不徇私情焉。以慎獨為要,于獨處時亦能自守,弗圖私利,不任親故,無官僚之習,無貪墨之行,無權錢之交易。以勤政為務,勤謹周細,無虛言诳世,無稽延庶務,無拖欠薪俸,無貪污受賄,無投機取巧,無擅權妄為。
為官者,當以民為本,心系黔首。上者,民之表也,當以身作則,樹良範于庶民,引其前行。蓋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是以政通人和,百廢俱興,善治之道也。
第五個,權謀之道:
權謀之道,蓋為競權、守權、拓權之術焉。權者,馭衆從己之威赫也。
權謀逾于仁義之樊籬,無繩墨可依,獨“為達厥功,弗擇手段”而已。其合理性寓于結局,所謂“竊鈎者誅,竊國者侯”“勝則稱尊,敗則為虜”是也。
夫德者,本為人倫之基、善道之準。然于權謀之域,德之與權謀,猶陰陽相濟、虛實相生。德可作權謀之舟楫,載權謀以行于仁義之波;亦可成權謀之壁壘,禦奸邪以護權柄之固。然不可全溺于德,若膠柱鼓瑟般全依德而行,恐為權謀所困。蓋權謀之事,變幻叵測,唯善用德之表裡,方能遊刃有餘。
權謀之術,首察人性之趨利而避害,臨事善用斯端,以博厚利,惟以結果論勳庸。
德于權謀,或為利器,或作韬晦,善馭之則善矣。
獻策之際,先呈谲怪之策,經龃龉而遂初志。
權謀之中,身譽之理綦重,宜韫椟藏珠,待時以彰厥聲,立範則以塑儀型。
純善之行難施,宜外弘儒道之仁,内用法家之術。
防權之專擅,亟更戍、易職,施揄揚以削其勢。挑紛争以制衡,保己之控馭。
于忤意之事,陰施谲計,俟怨怼盈積而後圖之,善假手以除異己。
取法于上,僅獲乎中;綜群智,當獨斷。
第六個,治國之道:
治國之道,紛繁複雜,茲詳述之。
“為政在人”,主張選拔賢能之士,“選賢與能”乃緻社會信睦之先。且君上表率作用,尤不可忽。蓋統治者以德行垂範,民自循于軌。此“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之意也。
教育者,治國之基石也。“有教無類”,以道德之化育,提民之質。且因材施教、啟發為教,以育德才兼備之民。
治國當以仁愛為本,“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推己及人,以臻社會之平,此“仁者愛人”之踐也。禮者,“齊之以禮”之謂,尊、度、律之旨存焉。禮非獨束行,更涵内德,若“克己複禮”,抑私欲以合于邦範。
治國宜持适度之則,避于極端。“和而不同”,和于邦而容異,顯平衡決策之智。
刑律之事,亦關宏旨。“所謂壹刑者,刑無等級”,“以刑去刑,國治;以刑緻刑,國亂”。刑能止奸,賞能戒過,則國治而強;若刑不能去奸,賞不能止過,必緻亂矣。治民能絕大惡,察小過,則國治國強。
“為無為,則無不治”,以“道法自然”為根,政宜輔而不主社會之進。倡“君無為而臣有為”之辯,權分而調治之動與主之矛盾。反峻法苛刑之逆人性者,立合道之社會架構,“以正治國”,以無形之規約民之行。
“民不逃粟,野無荒草,則國富,國富者強”。能制天下者,先制其民;能勝強敵者,先勝其民。“道”雖無為,然有其律,萬物循之。治國以“無為而治”,即循制度之規,束臣民之行,使皆遵法守度。
第七個,統馭之道:
夫統馭之道,深奧難測,然其要可析為三端。
其一,攬權。獨攬軍政之權,防權柄之散渙。綱紀操于一己,方能令行禁止;若權分于衆,必緻政令壅滞。如此,方可掌控國之大勢,如臂使指。
其二,禦臣。馭臣以智,操柄以衡。善禦群臣,掌國之政樞,推行政令若行雲流水。君上需洞察臣下之優劣,因才施用,使各盡其能,以成治國之功。
其三,固位。恒存警覺之心,杜犯上之亂萌。天下紛擾,奸佞難測,君主當明察秋毫,防微杜漸,以固君主之尊位,保社稷之安穩。
統馭之論雲:“精誠為道,運籌為術,組織為器,人才為本,制度為體,文化為魂。”此六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當效韓非之學,修此六端之能,方可獲攻城略地、運籌帷幄之妙法。
道者,變也。天地、人、社會皆變,治世之法亦随變而遷。統馭之術,“法”“術”“勢”三者,如鼎之三足,不可或缺。“法”以立規矩,“術”以馭群臣,“勢”以樹權威。
昔雲:“愛則下順,威則上立。”以仁愛撫下,使衆心歸向;以威嚴立上,令綱紀肅然。恩威并施,可保組織之穩,緻行事之高效。
人君當明存亡之樞機,守此樞機而弗失。且夫德厚足以服衆,量宏足以容物,身先足以率人,輕财足以聚賢。德才兼備,方能為萬民之主,領國家走向昌盛。
蘇江酒看完,大為震撼。她笑道:“燕國重武,因又是女子,所以沒有多少文人願來燕國入仕。如今天降大才,真是天佑燕國。”
施萍對蘇江酒行了一禮,“景王謬贊!”
蘇江酒将這些文章收好後,囑咐道:“本王即刻進宮,向陛下谏言,将這文章刊印成書,置于國子監,供學子研習。施大人回府靜候便是。不出一月,你的書必能傳于燕國街巷。而你的書名,本王也已想好,就叫七谏,如何?”
施萍聞言,心中頓時悲喜交加,“七谏著書,書傳萬世。”施萍熱淚盈眶,多年著書立傳的夢想終于實現了。
她對蘇江酒行了一禮,“多謝景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蘇江酒看出了她眼底暗藏的喜悅,輕歎氣,“事不宜遲,本王先去了。你回家靜候佳音吧!”
蘇江酒語畢,都不等施萍說話,便轉身自顧自離去。
翌日,庭院中,春色滿園?,草長莺飛。
蘇江酒一人來到院中小亭,她吩咐名廚給她做了幾盤糕點,讓下人端着茶水糕點放到亭中桌上。
她就一人欣賞着院中風景,吃着糕點,品着濃茶,好不自在。
良久,杜沂來到亭中,見到蘇江酒後,下跪行了一禮,“杜沂拜見殿下!”
“起來吧!”
“謝殿下!”杜沂站起身
“那日朝堂上的事,你做的不錯!”
杜沂行了一禮,“是殿下聰明過人,杜沂不過隻是聽令行事。”
“你身上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杜沂不明白蘇江酒何意,便問道:“殿下請明示。”
“你不死,無法離開燕國。杜國公不會放過你,本王也不敢留你在世間。”
一番解說,杜沂明白了蘇江酒言下之意。蘇江酒思慮周全,想要杜沂的一件貼身之物,來證明杜沂已經死了。
杜涵與蘇江酒有過節,而今日在大殿上,是因為杜沂的證詞,才會間接害死杜涵,若以後舊案重審,那杜蟬第一個要抓的便是杜沂。
但今日蘇江酒如果殺了杜沂,那麼杜蟬隻會認為,是杜沂因為幫蘇江酒辦事,蘇江酒害怕杜沂以後會背叛自己,從而滅口。
這樣,杜沂一個死人,杜蟬即便有心重審舊暗,可杜沂卻已死無對證,她也少了重要的人證。這樣對蘇江酒也構不成什麼威脅。
杜沂從手腕上取下一根紅繩,遞給蘇江酒。蘇江酒接過後,杜沂解釋道:“殿下,這根紅繩,是父親送給我唯一的遺物,我一直戴在手腕上,從不離身。今日,為了朝暮,我願意把它交給殿下。”
蘇江酒微微點頭,“好,本王在後院安排了馬車和三名侍衛,護送你和朝暮離開。”
杜沂心下明白,蘇江酒派人護送,無非是要确定杜沂離開了燕國,她才會放心。
杜沂跪下,行了一記大禮,鄭重道:“殿下,您的大恩大德,杜沂永生難忘!杜沂謝過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蘇江酒揮了揮手,“去吧!”
“是!”
語畢,杜沂轉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