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有口供是不夠的,對于主犯的量刑定罪還需要有更有力的證據,但克羅伊道魯的情況恐怕是禁不起再多的審問了。在開始對沃克提問之前,亞瑟想盡可能多的從伊道魯的口中獲得有用的證據。
“你與沃克第一次合作,得到了多少錢?”諸多證據中,獲利的金額很重要,亞瑟這樣想着。
後台的羅德裡赫配合地推送過來一個數字,這是他根據那第一位被篡奪了名字的阿爾特姆·沃林先生死後一些作作品的拍賣價和可能存在的赝作數量,大緻統計估算出的價格。
數學不算太好的亞瑟瞄了一眼數字後面跟着的一串零,腦袋并不能馬上把他換算成具體的金額,即使如此,也足以讓亞瑟意識到數目是如此地驚人。
克羅伊道魯一臉頭疼地回憶了半天,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我沒有在關心這些事。”
“诶?!明明你是因為缺錢才停掉維護的?”阿爾驚呼道。
“那是之前的事了。”伊道魯已然不能再回憶起種種前因。
克羅伊道魯最初受傷斷手之後,由政/府/保/險/付款,貝瓦爾德名下的義肢公司提出機械供體和安裝手術。像千萬個遭遇類似不幸的人一樣,克羅伊道魯在很短的時間内又恢複了雙手。從手腕開始的斷裂複健,要比路德維希那樣大臂都沒了的快上不少。
像夢一般,一覺醒來,好像什麼都沒失去,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除了賬單上價格不菲的後續維護費用。
身體上的虛弱,讓克羅伊道魯已經記不清那個時候發生了什麼,隻記得那段時間的極度勞累。大概是而後某次工作上的失誤,也或者是丢失了當月的食品卷。總之,機械手安裝好之後的某個月,克羅伊道魯沒來得及付清費用。又不幸地卷進了街頭流氓的聚/衆/鬥/毆,在警方的系統裡背上了紅色的警報燈……
似乎真正的不幸從那時候才正式開始。
“沃克的話,應該有其他的賬戶吧?”亞瑟說道。
“其實……沃克更多是直接給我現金。”
“好複古的交易方式啊!但是,不可能全部都是用現金吧。畢竟……”同樣看過羅德裡赫推送過來的金額,相比起亞瑟,阿爾對這筆錢有更深刻的了解。比如,要用多少台點鈔機,才能點清這筆巨款,把這些錢堆起來得有多高。
“他好像有使用過一張銀/行/卡。”伊道魯隐約記着沃克是有一個這樣的東西,“不過,我也隻能記得那張卡大緻的樣式。”
“你能回憶出卡上的号碼嗎?”亞瑟更明白,難以找到痕迹的現金交易存在的理由。要不是阿爾的話,親眼見過如山般鈔票現場清點交易這大場面的亞瑟,大約地找不出這個突破口。
是的。這古老的交易方式,直到今天都是柯克蘭家族所愛用的手段。
雙手不能正常活動,生計難以為續,困頓之下,被上家緊逼的沃克,急着找一位有一定藝術修養,又願意豁命的人。于是便找上了克羅伊道魯。
那個用草稿箱來通信的郵箱,用于交易的賬号,最開始都是沃克用來和殡儀館方面對話的。後來,才和着那間倉庫一起交給了克羅伊道魯。他也的确隻看過幾次那張卡。
連自己賺到多少錢都記不清的人,哪裡會記得卡上的數字,最多他也隻能說出那張銀/行/卡上的圖案和零星的幾個數字。
好在銀行發放的磁卡并不是統一卡面的,根據克羅伊道魯所說的圖案,路德維希很快就确定了沃克那張用于交易的磁卡的發放銀行和大緻的時間。
而銀/行/卡上的賬号本身就有一定規律,翻看着路德維希排查到的時間和地點,羅德裡赫在紙上劃出了一些數字和符号。
範圍逐步縮小,再用上最初持卡人沃克的名字搜索①。即使這樣,最後還是剩下了好幾個待定選項。
“是哪個?”路德維希看着被選出來的幾個賬号,問道。
“不确定。接下來你來負責跟進那邊的情況。”說着,羅德裡赫把那幾個待定的賬号推送給亞瑟和阿爾之後,便退開了屏幕前的主控位置。
“那你呢?”路德維希馬上補上了空位。
“我去和這家銀行溝通,要是那邊沒結果的話……”羅德裡赫推了推眼鏡,話沒有說完。
“……”路德維希大緻是明白羅德裡赫想做什麼了。要是克羅伊道魯确定不了的話,那就讓銀行拿出這幾個賬号的所有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