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能抓緊每一點寶貴的時間,亞瑟一路飛馳,是第二波到達目的地的,為了王耀的兄弟愛回頭能順利送達,亞瑟甚至先把車停的遠一些,才下了車,向着有人影的方向小跑過來。
在登記身份信息的時候,亞瑟報的是病人朋友。亞瑟小聲呼着氣,抱着隐隐的一絲希望,調出手機裡的照片,給守在寒風中負責接待的人看了看。過分年輕單純的面龐立刻得到了肯定的回複。亞瑟的心徹底沉入了谷底。
“你一定是他很好的朋友吧。”對方果斷帶着亞瑟往裡走去,邊走邊搭話,“你還是第一個來的親友。”
“……嗯。”多少算是内部人士的亞瑟,先是沉默着沒有回話。刻入靈魂的禮節教育,讓亞瑟下意識地回應了對方一個音節。在之後,對方的話才從耳朵鑽進腦袋中,“他是我從小認識的朋友,請問我能否馬上就見到他?”
‘這下可麻煩了。’安撫好親友的情緒,也是他們這個團隊的工作之一。年輕人多的是沒親眼見識過死亡的,還是個從小認識多年的朋友。他生怕等會把人放進去,兩個人抱頭痛哭,會直接帶崩病患的狀态。
“等下進去短時間内就不方便出來了,你知道他還有什麼願望嗎?”言下之意,就是亞瑟可以帶些東西進去。
“請能允許我把這個東西帶進去的話。”亞瑟一直藏在衣服裡另一隻手拿了出來,手裡握着一張素色烘焙紙包好的東西。“我想要把這個帶給他。”
“可以。帶進去就不要帶出來。他可以入口咀嚼,但最好不要吞咽。”對方簡單檢查了那包東西,确認那隻是一塊平平無奇的餅幹。
“你知道嗎?他挺幸運的。那個毒素沒有過多的腐蝕外表,這會讓他離開的時候沒那麼痛苦。”
“……”自認為是不擅長做這類工作的亞瑟,面色複雜地看向對方真摯的眼神。或許,對于一個剛從戰場上回來的人來說,在離去的時候,還能完完整整又不必太痛苦,這的确是一種幸運。
“所以,你進去的時候說話不要太刺激他。呃,别把結局先說出來。他才醒來不到兩個小時,情緒太激動,會打破好不容易建立的身體平衡,讓他又進入昏厥病危。那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感謝你的建議。”這個建議倒是正經的。亞瑟又禮貌地道了個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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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先到一步的羅德裡赫,被迎入了此地的最高長官所在的房間。
“很感謝你們的支援。呃,你帶了多少人來,都是幹什麼的。”這頭急着用人,問話也直率,上來握住羅德裡赫的雙手就是單刀直入。
羅德裡赫收回手,娓娓道來路上攢出的名單,仔細地念出一個個名字身份,隻一人便在此站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當聽到有剛上其他城市醫學院的學生時,對方的眉頭皺起了15°,當聽到支援有機器人時,對方的眉頭皺成了一團。
這種安撫人心穩定病情的工作,一個機器人能來幹什麼。擡棺嗎?呃,也不一定就不需要啦。
想到羅德裡赫口中其他的支援,在心底默默安慰自己的防化部隊長官又重重握緊了羅德裡赫的手,表示了強烈的感謝之意。‘算了算了,還有有用的人就夠了。’
“同時,我們警局方面也在加緊尋找這些病人的親友,目前已經有了一定進展,一部分人正在來的路上了。到時候還請你們配合放人。如果,有需要更多物資,我可以代表警局先行調用。”羅德裡赫的态度進退有度。
“這是肯定的。我馬上就能批準。”說話間,擡手就在手邊的平闆上批準了亞瑟進入病區的許可。
這位防化部隊的少校是知道羅穆路斯将軍接管城市,之後這座城市維護治安的活,大概會從羅穆路斯的軍隊裡征調一部分加上現有的警察裡篩選出一部分。
他一方面親眼見識過部分警官的無能,另一方面他更加清楚從戰場上下來的士兵是人均PTSD,無非是早發作還是晚發作的差别。作為專業性達到了頂點的防化兵種,他和手下的士兵,倒是不擔心會失業,這次事件之後,他們更是這座城市不會缺席的一員。但想到要和這些人一起工作。難免還是有點頭大。
但如果,以後的同事都能像羅德裡赫這樣的,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