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于心不忍,給阿爾留下了一串地址,“你可以寫信寄給這個地址。”這是個可以聯系到亞瑟的私人地址。要能掌控家族生意,可不能真等到成年,才開始謀劃。
“我隻寫過電子郵件,還從來都沒有寫過手寫信。”年歲尚小的阿爾弗雷德沒有在意亞瑟之前的拒絕和為難的表情,開心地捧着寫着地址的紙條,激動地跳了起來。“這麼神秘!你一定是執行秘密任務的特工!”
不管是十三歲的阿爾弗雷德還是二十三歲的阿爾弗雷德,第一時間的腦洞幻想一直沒變過。
精力旺盛的阿爾弗雷德收拾好行李,剛剛才結束一段危險又刺激的少年,說自己要回學校上課了。亞瑟還沒遇到過追求刺激和老實上課這兩種風馬牛不相及的情況能在同一個人身上出現。
“诶,很奇怪嗎?冒險是我想做的事,回到課堂也是我想做的事。”阿爾弗雷德歪了歪頭,頭頂那撮不聽話的金發在空中不老實地搖擺着。“哪裡有矛盾呢?相反因為我,它們之間才會有聯系。”
阿爾弗雷德這番大膽的“唯我獨尊”的發言,震撼到了亞瑟。他總是在家族和自己猶豫不決。亞瑟不想做一個被家族淹沒的人,也不想做一個徹底逃離的叛逆者。他在糾結于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卻忽略了一個人隻有做出了事迹,足夠多的事迹聚集在一起才會勾勒出這個人的真面目。
亞瑟後來人生旅程的千萬步,從這天起開始。
送别了乘坐直升飛機離開的阿爾弗雷德,亞瑟在鄉村的酒吧裡借來了紙筆,在喧鬧喝酒氣之中給遠方的家族寫去了一封信。
他向威爾士認真表達了自己的意願,不管是真正跟從自己的手下,還是假意拉自己做大旗的成員,甚至自己私藏的重火力武器,亞瑟都盡力做了安排。
至少在那時,亞瑟自認為已經做好了安排。隻是對于一個□□家族來說,膽小瘦弱的康沃爾是那樣的沒用。死去多年的父親的舊情逐漸不能保護康沃爾母子兩。
可笑的是,恩情會被遺忘,仇恨則不會,尤其是對可以肆意妄為的弱勢者報複的仇恨。
無奈之下,康沃爾隻好選擇了家族之外的幫派勢力。原本都隻不過是充充場面,湊湊人頭。今天出門前,康沃爾還從冰箱裡拿出黃油,想着回家後正好拿軟化好的黃油烤一盤黃油餅幹做點心。
說到了黃油餅幹,亞瑟這才想起自己那塊手作司康餅,趕忙拿了出來。
“亞瑟少爺,你的廚藝進展不少啊。”康沃爾驚喜地說道,這種要攪拌、要發酵、還要上爐烤制的點心,對别人來說是基礎甜點,對于亞瑟來說已經是廚藝的巅峰之作。“這一定很好吃。”
“你現在可不能吃。”亞瑟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司康餅收了回來。他做出來的東西,很少能被評價為好吃。
一部分人比如王耀,隻表示說好不好吃另說,熟了就好。難為這個大廚搜腸刮肚找了不傷亞瑟的自尊心又不傷自己作為大廚底線的話評價。
一部分人比如阿爾弗雷德,當時絲毫不在意根本沒烤熟還泛着生腥氣的齁甜蛋撻,一口一個,吃的不亦樂乎。
“真好,亞瑟少爺你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康沃爾的身子陷在被褥之中,閉着眼睛笑了起來,隻和亞瑟交流這一會的時間,就已經耗盡了康沃爾的體力。
門外的士兵通知亞瑟,該讓康沃爾休息了。
康沃爾費勁地睜開眼睛,他還想聽亞瑟說些這幾年發生的事,但是陣陣耳鳴頭暈,已不允許他放肆。
“你先休息吧,我會一直在病房附近。等你休息好了,我會再來的。”亞瑟向門外退出,還不忘把司康餅放在一個康沃爾絕對夠不到的地方。亞瑟沒敢說自己的司康餅能讓人食欲大開,但起碼别害到還隻能進流食的病人。
在亞瑟離開後,康沃爾盯着天花闆長呼一口氣,“一直在病房附近嗎?”躺在床上的康沃爾,似乎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