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混”到半夜，基爾伯特踩着月色悄悄地溜回營房，剛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就看到羅德裡赫還穿着白天那套正裝，閉目靠坐在椅背上，而肥啾早已耗盡電量，一頭栽倒在跟前的桌子上。

“這是？”基爾伯特一腦袋問号。肥啾的能源雖然有限，開一個睡眠用的“防護牆”，還是綽綽有餘的。迷惑的基爾伯特為了不發出聲音，幾乎是飄進了房間，拿起桌上沒電的肥啾，重新連接信号。

‘原來是開了能耗更大的屏蔽器啊。’知道了沒電原因，基爾伯特腦袋上的問号少了一點。終于等到基爾伯特回來的肥啾，掙紮着擡起顫抖的小翅膀，朝基爾伯特揮了揮，便一腦門紮下去徹底休眠了。基爾伯特趕緊把肥啾收好。

‘那這又是怎麼回事？’基爾伯特轉頭看向羅德裡赫，現在問題隻剩一個了。難道是羅德裡赫忍受不了沒有防護牆隔音，才在這裡幹坐到現在。想到這，基爾伯特不免有些心虛，走的時候以為護送任務完成了就好，就沒留下那個“小型防護牆”，被巡邏隊長史密斯勾肩搭背攬走的時候，更是一點沒想到這上頭。

基爾伯特沒忍住，對着羅德裡赫開啟了掃描模式。掃描結果讓基爾伯特大為吃驚，羅德裡赫的心跳和呼吸都很平緩，但腦電波數據高的驚人。這種情況，要不羅德裡赫思考問題進入到了“心流”的程度，要麼羅德裡赫正在做夢，還是很激烈的夢。

不管是哪種情況，當事人應該都不希望被打擾。珍惜着每一個零碎片段夢境的機器人，沒考慮過還有噩夢這個可能性。又或者說，即使是噩夢，那也是基爾伯特所渴求的。

一直就沒休息思考了一晚上的羅德裡赫，雖然閉着眼睛，但敏銳的第六感，讓他知道房間裡進了第二人，羅德裡赫睜開眼，目光立刻鎖定了基爾伯特一副“偷感”很重的樣子，鬼鬼祟祟地在眼前晃。

“是你啊。”羅德裡赫思考的投入，沒注意到時間的流逝，也就不知道基爾伯特今夜可不簡單。“任務完成了？”

“咳，是的。都在任務回執上登記好了。”基爾伯特清了清聲音通道才回應3。心虛的時候，聽什麼都像是在戳自己的錯誤。明明，羅德裡赫語氣中的陳訴大于疑問，更是沒有絲毫指責的意思。

“哦，抱歉，是我忘記看了。”羅德裡赫回過神來，翻出虛拟屏幕，确定任務情況，還順口道了個歉。

“放心好了。本大爺的工作絕對完美。”羅德裡赫的道歉，讓基爾伯特的情緒瞬間從低谷飛升到高地。

“嗯，亞瑟還打了一個五星好評。”羅德裡赫看着不久之前亞瑟才操作的好評，又看了一眼時間，看來今夜難眠的不止他一個人。

“是吧！”雖然，今夜的任務時間裡，基爾伯特基本都在和巡邏隊長史密斯在一塊，無話不談，從越野車聊到葡萄酒。不過亞瑟既然在任務結束反饋上給了好評，那就證明，這次的任務得到了當事人的認可。

幹的漂亮。

“沒有特别命令，不能随意進出院區，今夜也算是放風了。”羅德裡赫沒有在意任務結束到現在，這幾個小時，基爾伯特都去了哪兒，隻是順口提了一句，也不知道對方聽懂了沒有。

當然這種程度的暗示，太低估基爾伯特了。他不但明白了羅德裡赫的意思，還立刻想出了應對之策，比如從剛認識的好友史密斯那裡弄到出門的條子，比如黑了後台給自己弄一張放行指令，又或者制造一些需要外出的事件……

羅德裡赫不知道基爾伯特腦袋裡這些放人類裡也算得上離經叛道的的想法。而眼下，他也是真的困了，明天的，或者說三四個小時太陽升起後的如山工作，還等着他呢。

羅德裡赫擡起頭，有些遲疑地問道，“明天有……”

基爾伯特心領神會，卻沒有說話，隻伸出了三根手指在胸前比劃一下，不知道的人看到這一幕，大概還會以為基爾伯特這是在舉手發誓。

情況還和基爾伯特前兩天預測的差一樣，羅德裡赫已有預計。今夜糟糕麻煩的事情已經夠多了，頭腦風暴了一晚上精疲力盡的羅德裡赫，很快就和衣睡下，甚至都忘記在晚安前向基爾伯特要一個隔音的小物件。

如果明天的程序都要像今天這樣，親力親為。光是想一想基爾伯特都覺得脫力，真是無趣又容不得懈怠。雖然基爾伯特難以共感，但這“最後一事”的重要性，他還是知道的。而且數量一多，可能出現的問題會是指數級的增加。明天的工作，容不得基爾伯特劃水。

基爾伯特得為明天的工作準備好更多的專注。

這就意味着基爾伯特現在就要好好“休息”，補充能量。隻不過，他的“休息”和人類的不一樣，和其他機器人也不一樣。基爾伯特現在不能休眠，不然萬一又進入了某個夢境，等到了白天基爾伯特又得分出線程去轉錄夢境和搜索夢境情報。

不休眠就不會做夢。

雖然很想再多夢到點什麼，但這個想法隻能往工作後放。無聊地基爾伯特幹脆給自己扯了根大通量的電線，邊充電，邊在網絡沖浪，滿網絡世界搜索起詞條“喝醉是種什麼樣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