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德裡赫一個名字一個名字地核對簽名,好一會才終于看到最後一位,标準花體字簽下的一行“基爾伯特”。
“這沒問題。”羅德裡赫把批準文件又還給了小警察。
“要這樣核對嗎?”小警察對基爾伯特寫出的這些人名也不是全都熟悉,要他也按這樣一一核對。小警察心有戚戚地看着大半頁的簽名處,額頭上又冒出了一串冷汗。
“咳,不用。”羅德裡赫有些不好意思地輕咳了一聲,“我隻是好奇,他能寫出多少名頭。”
“羅德裡赫警官,早上好。”忙完了手上工作的志願者趕了過來,隔着老遠就看到了羅德裡赫,邊跑來邊大聲打着招呼。
“我來了。”走近來,志願者也和小警察打了聲招呼,一眼就看到了對方手裡的文件。“好長的名字啊!”說罷,拿了過來,也好奇地數起了名字。
“儀式那邊……”羅德裡赫還沒問完。志願者一邊埋頭掐着數,一邊搶答了。
“放心吧,都安排好了。”
“哇!足足五十個名頭,基爾伯特警官,還真厲害。”志願者的稱贊是真心的。落在心思頗重的小警察耳朵裡,怎麼聽都像是在諷刺,小警察趕緊打斷了同伴的話。
“對了,你昨晚說的,有什麼事情要彙報?”
“哦,對。是這樣。”志願者收起手上的文件,一秒切換狀态。“是關于那位感染了不一樣毒氣的英雄。我們已經盡力聯系他的家人,但經過多方确認,确認了他是一個孤兒,從小在混亂的街區長大,跟着一個藥店老闆,學了些半吊子的醫學知識。”
“他還有能來的朋友嗎?”小警察搭着話問道。
“他的朋友和同伴,背景也都複雜,所以很難聯系上,能聯系上也都不願意跑到政府和軍方掌控的地方來。”志願者說着搖了搖頭。
“唉。”這消息聽的羅德裡赫都歎氣了。類似身世的人在這群等死的病人中,并不算少見。
隻是這位勇士,在生死關頭,精準判斷出異常,又果斷阻止了更多同伴的靠近,更是不顧自己身份報警。他避免了更多無辜的路人或有罪的同伴,也收到毒氣的傷害。
這樣的人……這樣的人……最後卻要孤獨的死去。
“現在圍繞他的團隊,有不同的分歧意見。”志願者說完半吊子醫生身世,抛出了現在的問題。
“這位中的毒氣與衆不同,幾乎所有的救治手段都是獨立的,需要的藥品也都是獨一無二的。”既然是在說這個人,小警察繼續跟着補充道。絲毫不知道,自己話中透露的隐隐的放棄。
羅德裡赫擡眼不留痕迹地看了小警察一眼,卻什麼都沒說。
“你的意見呢?”羅德裡赫問向志願者。
“我的意見?”志願者愣住了,随即低下頭說道,“我想我們是來做最終關懷的。”不是來讓一個病人繼續無謂的治療,志願者克制地沒說完全的話。
和小警察的立場出發點不同,志願者見過大多,重病的、昏迷的、将死的病人因為家屬的堅持,持續着無用又痛苦的治療。枯槁的病人短暫的清醒時,眼底流露出絕望,是他一輩子的夢魇,也是促使他堅定地走上“臨終關懷”這條路的原因。
“有多少人是這樣的意見。”羅德裡赫明白了兩位副手的意見。
“在這裡,有一些這樣的人。”兩位副手對視了一眼,說道。“但有更多的聲音,希望利用外力繼續維持下去。”
“或者說,沒有人能承擔一位英雄的生命。”小警察毫不客氣地揭開了人性的懦弱。
“所以,我想申請去一趟他之前在的街區。”志願者對同伴的話不置可否,隻不過他更在意能不能達成病人的願望。
“!”
“!”
一旁的羅德裡赫和小警察都驚呆了。志願者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如果,還是沒有人願意來,那就讓他清醒過來吧。”
“羅德裡赫警官,你們還有更要緊的任務要做,對吧?”志願者的話,一下堵住了羅德裡赫想要攬下工作的話頭。“我相信我能做到。我已經安排好目前的工作,速去速回,還能趕上晚飯。”
志願者的語氣平靜又自信,整個人散發着令人安心的氣質,看起來與剛才見面時,截然不同。
“好吧。”羅德裡赫同意了這場行動,随即又把昨天答應王耀的事,交給了他。“既然要出去,這個也交給你了,一并帶回來吧。”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