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拍拍胸脯,擔保着說要頂起文案組一片天。
卻在兩人離開不久傳來連連驚叫。
林笑陪着她把該查不該查的項目走了個遍,除了生氣憋出的結節,倒沒什麼大毛病。
雖然是沒問題,但林笑還是對早上的事心有餘悸,堅持把人送回家才肯離開。
這是她來這裡時租下的房子,寬敞明亮,坐北朝南,離公司就四站,算得上近,樓下不算鬧市,也有幾家味道不錯的餐館。
簡單吃幾口林笑買的晚餐,沖澡後早早爬上床,月色明亮,穿過不夠遮光的白色窗簾,與屋内小夜燈交輝着,顯得環境都安靜了幾分。
她試着受困意召喚閉上眼,結束一天戰鬥。
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
“草!”
她起身看着手機屏幕,恍然已過一小時,困意就這麼像個小偷,帶走時間也不會打個招呼。
沒有禮貌!
她氣得拍上床闆。
咔!随着清脆的碎裂聲,支撐軟榻的木闆就這麼碎成兩半。
“草?”
這是房東的家具,這下又得錢包出血了!
看眼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歎口氣,決定把小夜燈拉上,将就一宿。
剛沒了燈光的天花闆,亮起刺眼光環,有什麼東西從那地兒掉出來。
她以為自己睡眠不足出了幻覺,平躺閉眼,試圖戰勝猝死。
“吾乃妙玄仙子。”
好像是有個聲音帶着混響傳進她耳裡,難道是幻聽。
她眼都不睜,繼續迎合大腦睡意。
“汝氣運異盛,可入吾門。”
最近文案寫多了,都入腦了。
“沒禮貌的豎子!”
一股強勢氣流将她擡起,直直摔在卧室門闆上。
腦子宕機的當口,妙玄又恢複了仙子的優雅與淡然。
她撓了撓自己輾轉反側後造型的雞窩頭,擡眼朝聲源望去。
白衣無風自舞,飄飛的披帛如流水般流轉光芒,髻上步搖微搖,發出叮鈴脆響,不食人間煙火的臉上,籠着淡淡微光。
這繡花鞋,沒落地!
“不錯,很牛!”她向對方舉起大拇指。
“我一生積德行善,窮困潦倒,除了爛命一條什麼都沒有。”
說話很硬氣,腿卻抖成篩子,沒走兩步便軟倒在地。
随即就地控訴這一生的碌碌無為和天命不眷。
那人身形忽閃,在她面前蹲下,鄭重說明:“你沒死,老娘是仙女!”
她掃了眼,又委屈巴巴掉起大顆眼淚,活像夏季暴雨,來得突然,啪嗒啪嗒敲在地闆上。
“你這樣,怎麼可能……”她滿臉橫淚抽泣,逐漸說服即将與世長辭的自己。
妙玄聽得拳頭都捏緊了,想起任務又被迫放下。
“好了,你把我帶走吧。”
她伸出雙手,露出手腕,做出個方便對方拷走的動作。
“我就不該跟你廢話。”
擡手一揮,天地反轉,看不清的事物迅速從眼前劃過。
瞳孔再次聚焦。
眼前這陌生的大街,時不時駛過幾輛貨車,對面緩步向前的人手上似乎握着。
“那是……”
她三百度的近視迫使她眯小了眼,伴着忽明忽暗的路燈。
“清濁。”
咒語随畫面瞬間清晰。
那是個渾身……血迹的人?周身纏滿黑氣仿若瞬移朝某個方向而去。
“啊……唔!”在驚聲出喉前,妙玄眼疾手快捂住了她。
“姐妹你小聲點,我一個幾百歲的老神仙可不想跟你折在這兒。”
“說什麼?”
那人偏頭一笑。
“卧槽!”
兩人小聲商量,對方早已來到身後。
惡臭伴着某種震蕩内裡的東西,熏得她本就不清醒的腦子,更加發昏,轉頭差點吐妙玄一身。
揮手,妙玄将兩人分開。
“劍指!”
侵入靈魂深處,她不受控制,左手掐訣,朝來人揮出好似刀刃的弧形光線。
但,沒效果。
“官将!”
她又做出雙手交纏的手勢。
順利被轟回妙玄身邊。
“姐妹給點力啊!”
妙玄捏着她肩膀,晃晃,仿佛要讓她清醒一點。
“你一個幾百歲的老神仙,我上?”
“這tm是……”
轟!
随聲,柏油路被砸了個大坑。
“是重點嗎!”
她又将人轉移到行道的椅上。
“你是……怎麼在這兒?”
陌生的聲線,并不熟的臉,昏黃路燈穿過女孩被吹起的發絲。
「嚯,這姑娘長得好看。」
記憶被猛然喚醒。
那位crush的長相,是幾秒内就驚豔前半生的美貌。
但若是……
半夜三點在大街上,跨着拖鞋,穿着睡衣,頂着雞窩頭,遇上了,該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