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狐狸精!”
“包紮個胳膊也要住高級病房?世風日下,世風日下!”
白逸:“……”
賀乘逍無奈打圓場:“您可别說這話了,等下他跑出去工作,我又要跟着心疼。”
小老頭叉着腰站在門口,挑剔地上下剮了一遍病房:“小病這麼好?樓下那麼多排不上住院的病患,醫療資源都被你浪費掉了!”
“你們這是把這當賓館住呢?還有賀乘逍你,畢業才幾年,沾的什麼陋習?我當時就反對你找個商人家的狐狸精,你非不聽,你看看你現在像個什麼樣子!”
“一點都不踏實!寫個報告全是浮的東西,我對你很失望!”
或許是為了準備即将到來的WE預選,賀乘逍明顯忙了起來,時常是醫院公司兩點跑,白逸倒忙裡偷閑,借着受傷推辭了很多需要露面的活動,連帶着整個環亞都低調了不少。
如果說還有誰能讓賀乘逍吃癟,那他這位德高望重的導師絕對占據一位。穆振榮一直很看重賀乘逍,因而對他放棄學業和男人結婚、忙于事業不做研究的行為非常不解,但人不壞,專業水平和圈内地位擺在那裡,指點他們做項目綽綽有餘。
缺點是賀乘逍越忙,越容易被罵的狗血淋頭,有些學生時代的噩夢在心頭浮現。所以一看見他打蔫,白逸就猜他回A大求助了。
但穆振榮不待見白逸也不是一天兩天,他會來看望自己,白逸也很意外。他本來是想裝會柔弱的,實在是這老頭太不給面子了,端出一副清冷的樣子:“穆教授,下半年的研究經費還沒申下來吧?”
穆振榮像被踩了尾巴一樣跳起來:“拿經費威脅我?我告訴你,有我在一天,你們這些商人身上的歪風邪氣就休想吹進學術圈!”
白逸眯着眼,故作思考:“環亞下半年還想給A大追加投資,這要是經費到不了穆教授手中,也不知道便宜了哪位學者。”
穆振榮指着白逸問賀乘逍,語氣裡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看看你看看,你這找的什麼人?張口閉口就是錢,怪不得把你的靈氣都磨沒了!趁早分了,我看你還有救!”
這話賀乘逍不愛聽,但說話的是自己的老師,他不便起争端:“小白很好,要沒有他幫我處理乘方的事務,我哪能推的這麼快……”
“你就光看見他?你自己親師弟還有苦勞呢,我可聽說了,就他一句話,你就給人下放去了?我信任你才把人交給你照顧,你真是鬼迷了心竅,橫豎一張小白臉有什麼好看的,我看他是給你下了迷魂藥了!”
“老師!”
“你以前可不會這麼不尊師重道!”
賀乘逍忍着脾氣,好言認錯:“是我急躁了,老師您别生氣。小甯的事我另有安排,您不要聽别人一面之詞……”
“一面之詞?我知道,你覺得小甯這孩子找我告狀是吧?我告訴你,還真不是!你要護着自己人,你就都護着,你師弟可不是外人!”
“是,我回去就重新給他安排職位,絕對不耽誤他的才華……”
“嘴上說的好聽,油嘴滑舌也跟這狐狸精學的?傷好了就不要賴在醫院了,多少人看不上病吃不上藥得不到治療,做生意的當真是沒有良心——”
“穆教授。”白逸揚聲打斷他,“這醫院是我投的,這間房我就是自留的,照顧我的人也是自己帶的,走的後勤通道。您要這麼指責我,可有些言過于實了。”
他穿着自己的常服,刻意闆着臉,和談判桌上冰冷的樣子一般無二:“其次,甯惟新是我調走的,他進公司沒幾天就把源框架删了,這麼大的纰漏,乘逍已經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沒有追責。不知道您非要他回技術崗,是從哪裡得出的論斷?工作不是做學術,他什麼能力去什麼職位,您要是不願意,可以給他另尋出路。”
穆振榮一噎:“你看看!你找的什麼人!”
夾在中間兩面為難,賀乘逍先一步進門把手頭的果籃放在桌上,接着轉過身來隐隐用身子擋住白逸:“他确實不合适,您要是真有心栽培,不如留他在學校。”
“你真是被下降頭了!”
“您說是就是吧。”賀乘直接攬過老師的肩頭把他往外領,“是我初心變了,但我畢竟是個成年人了,可以自己做決定,您要罵就罵我吧。”
看他還要維護白逸,穆振榮氣得不打一出來,口不擇言道:“Astray知道不?回國開拓市場,一眼相中你學弟的項目,你呢?他幫得上你一點忙麼!”
蘭迪投資了……甯惟新?
甯惟新。
白逸念着這個名字,想起那個冒失的青年。
這段時間賀乘逍提到他的頻率很高,聽得出來他在學術上确實很有天分,但拿他的天分和自己的短闆比,這穆教授的有色眼鏡還不是一般厚。
還有,到底是誰一天到晚在穆振榮那邊嚼舌根?他自以為畢業後和這些學者們接觸的少,不說喜歡至少到不了厭惡,并且因為環亞的投資,和A大其他教授也保持了不少聯系,怎麼偏偏賀乘逍的老師這麼不待見自己?
沒察覺到氣氛凝重,穆振榮還在自顧自地數落着:“我教書這麼多年,教的學生不少,這麼欣賞的還真不多,你要是實在非要找個男人湊合,你還不如找你師弟!”
哐。
賀乘逍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也顧不上面前這位是提攜自己的長輩了,加重了語氣道:“我和小白很恩愛,也希望得到您的支持。至于别的,就不麻煩您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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