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市場固化,沒有新東西,從幾家‘龍頭’手裡搶不到份額。”
投資人一針見血:“但是沒有人敢保證新東西有受衆,你們沒有創造新的需求。技術上再革新,真正獲利的也不是老百姓。你的受衆從哪裡來?實話說,以乘方的規模,想來是出不去國門的,大公司隻要一個接口不匹配,就能斷掉你的市場。”
“這……”
“既然賀總自己也沒有想明白,我看,我這邊還是放棄——”
“倒也不用這麼着急下論斷,規模總是要一步步擴大的。”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安然引着一道清隽的身影走進來。
賀乘逍猛地站起身:“小白?”
白逸是得了安然的通風報信,從醫院臨時趕來的,沒穿正裝,頭發絲稍稍翹起來幾根,卻并不影響他矜貴的氣質:“好歹我也算個小股東,過來聽聽,你們繼續。”
幾個帶頭反對的股東面面相觑,說實話他們這些人願意跟投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很大程度上也是看環亞的風聲,并不是真的有多了解市場,其中一個稍微放緩了語速,直接向白逸提問:“白先生,我們是沖項目投的,現在賀總一意孤行要換方案,你怎麼看?”
白逸落座後接過新的策劃書,翻了幾頁了然。
賀乘逍是背着他做決定的,縱然借口找的冠冕堂皇,他作為當事人之一還能不知道實情?
這是因為穆振榮的話,所以決定和甯惟新保持距離麼?
自己沒有這樣要求過他,但他這麼自覺……總不能讓他吃了虧。
白逸搭在桌面上的手指不緊不慢地敲了幾下桌面:“林先生擔心的無非是市場,華國飽和,還有其他發展中國家正在申請華國基礎建設,如果拿下,完全可以一次性鋪設建成。”
“我們自然相信環亞的投資眼光。所以白總這是……打算扶自己人?”
“丁先生說笑了,大家都是為了項目發展。”
比起項目曝光度,他們糾結的點其實是投入沒有回報。WE是跳闆,擴充市場也是手段,既然如此,提前把回報結算給他們就好了。白逸輕輕合上策劃書,剛準備開口——
甯惟新搶在他之前“騰”地站起身:“給我一周,我能給這個項目找到新的投資方!”
……
“因為我們的項目就是奔着全智能化去的,主打的就是專項專攻,我和賀總分組,是因為我們都自信有能力将項目推去我們想要的方向。”論及學術,甯惟新的緊張褪去了不少,拿出彙報的架勢侃侃而談,“它很新,它是全新的,它從源頭上就輕便,蘭迪先生,這是還隻是純邏輯核心,在它之上還有無限可能。”
“甯先生,雖然你是穆教授的學生,但口說無憑,我們不能因為誰嗓門大就投資誰吧?”
甯惟新是個典型的學者形象。
比起作為助理,他确實更适合去設計一個項目。
賀乘逍思緒偏了一會。如果把他留在學校裡,專心跟着穆振榮做研究,得到的成果絕對遠比跟着自己的多。
抛開甯惟新此人在公司的表現,和他合作确實很順暢……即便是這個廢項。
他是賀乘逍少見的固執的堅持自己想法的、和穆振榮天然一類的人,是口袋裡的錐子,假以時日,必然能在業内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但是要走到台前,光有實力還不夠,穆教授讓他跟着自己,不外乎也存了給他露臉的意思——
“我得到了S國圓桌會議的邀請函,我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您投資,不就是投一個可能性麼?”
“咚——”
碰倒了水杯的那位連忙道着歉收拾桌面,誤打誤撞把室内衆人的吸氣聲掩蓋了過去。
S國的圓桌會議?這是業内權威風向标,那可是國際頂尖學者的盛會!這個甯惟新年紀輕輕,做事也不穩妥,居然能得他們的青眼?
他有這個實力,來乘方當一個小小的實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