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用上“霸淩”來形容,那幾個人對他的傷害不是輕描淡寫一個詞能帶過的。
白逸遲疑着會不會喚起他的傷心事,想着聯系專業人士來詢問,卻聽甯惟新主動開口:“夫人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做麼?”
白逸搖了搖頭:“你好好休息,網上的說法看看就好,不用多擔心。”
裴知意接了個電話回來:“我讓銀柏的人幫忙引走了點風向。還好賀總這份聲明出得及時,沒被他們完全挑撥走。”
不管怎麼說,他現在都在幫自己,白逸認真道:“多謝。”
賀乘逍卻是忽然擡頭:“銀柏?”
白逸:!
糟糕,他忘了自己還沒跟賀乘逍提過裴知意就是銀柏小公子的事。
銀柏的大股東是裴知意的母親,兩人沒有同姓,倒是不容易相互聯想。他本來不想把私交攤開來說,防着某人胡思亂想,但是某人前幾天醋完了,他又覺得他行了。
三道視線集中在自己身上,白逸鎮定自若地先問裴知意:“會不方便麼?”
裴知意搖頭淺笑:“不會,合作面前,咱們也算是自己人了。”
“那好吧。”白逸這才向另外兩人解釋,“知意是銀柏的負責人之一,這次投你們,有一半是他拍闆的。”
甯惟新忍不住驚呼:“裴先生,你居然……”
他向來捧場,屬于學生的那股子天真氣混着些許崇拜,顯得分外真誠,叫人聽着順耳舒心。
“抱歉小甯,”裴知意目光飽含歉意,“我習慣了戒備,一直向你隐瞞了我的身份。”
甯惟新臉有點紅,小聲道:“沒關系,我能理解,我……我好像也從來沒告訴過您我是乘方的人。”
沒想到他會用自己沒有承認過乘方員工身份的事來與自己做對比,裴知意為他的想法感到新奇:“那我們……算扯平了?”
甯惟新腼腆地笑,眼神亮晶晶的:“那就扯平?不過我沒想過,裴先生居然會把聯系方式留給我一個學生……”
“你很優秀,小甯,WE的表現我看了,這才會選擇投資。”裴知意誇道,“畢竟這麼大一筆錢,不是我一個人能調動的。是你和賀總的項目通過了我們的評估。”
“謝……謝謝,這是我的榮幸。”
“不客氣,你不用緊張。不過,那家畫廊确實是我的個人産業,你要是喜歡,可以經常來坐坐。”
甯惟新有些被誇地手足無措,思前想後拿起蘋果咬了一口以示明白,給裴知意逗樂了,他便懊惱着補充道:“我能理解,這就像夫人也很少和學長一起在公衆場合露面一樣。”
賀乘逍的視線存在感更明顯了。
“裴先生……原來是個藝術家,是我失敬了。”
“賀總說的哪裡話,我一直心裡羨慕着你們這些搞技術的人才呢,說來說去抓風口,也不就是抓新技術的發展方向嘛。”裴知意漫不經心地挑事,“說起來小白确實沒怎麼和賀總一起露面啊。”
賀乘逍冷靜接招:“小白比較低調。”
“這倒确實,不然,還不知道惹多少觊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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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逸本來是直接請個護工來照顧甯惟新的,但是他一聽覺得自己要不了這麼大陣仗,連連拒絕,于是就變成了賀乘逍留下了陪護。
裴知意說要回畫廊住,白逸幹脆把他送了回去。
“小白,前段時間我說過拍賣了一副新畫,你來都來了,不進來看看?”
他提這事的時候白逸身體還不大方便,想着後面跑來單獨找裴知意,賀乘逍指定又要生悶氣,不如就順勢看看,他邀請了自己幾天的是什麼作品。
他跟着裴知意上台階,院子裡零零散散燈很多,背光的石像顯得有些陰森。
裴知意的大落地窗面朝草坪,坐在室内朝外望,放了一些小動物造型的的燈。
通往二樓樓梯上多了一副混色的塗鴉,打破了原有的純色排列,經過最頂上那副純白畫框時,白逸留意到框外留了個模糊的半手印。
這個着力的姿勢……
裴知意這也玩得太花了……
裴知意說的畫就在二樓畫室的正中,他示意白逸親自揭開布,其上畫着一個穿着校服的青年,手向後撐着桌面,脖子仰起一個曲率很高的弧線,眼上一塊蒙眼布垂落。
整個體态很像他,最違和的就是臉上的神情。
——青年的神态像是在動情。
白逸見過自己那種時候的樣子,他基本上不會讓自己淪落到意亂情迷的地步,因而很快就松了這口氣。
差點以為自己做什麼事的時候被這個人畫下來了。
确認了這是裴知意的想象,他便專心去分析這幅畫的構成。
——他懷疑,裴知意作畫的時候找了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