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程家的人，很好找啊。”

“怎麼這麼說？”

“出名。”

程冕無奈，“确實是。”

程冕，程岚，程宵燭，林宵歸。

都屬于程家。

“想沖一沖排名嗎。”張紹棠附在他耳邊，輕聲問道。

他輕笑，“哥哥給你作弊。”

【kswl！！！哥哥給你作弊啊啊啊啊啊】

【一棠歸冕，又幸福了。】

【舉旗！】

“你的探索度是多少？”

“四十三。”

張紹棠估摸了一下四十三的探索度大概在什麼位置，開口道：“下一步，等天黑。”

“好。”

【冥王：天還有三分鐘會黑下來，到時候我們又要丢了。】

【冥王：這次會拿到很多線索的，我們要抓緊時間。】

【冥王：帶上我給你的一張票。】

【冥王：高的可以飙上七十探索度，低的起碼也有六十。】

【冥王：信我嗎。】

信你的隊友，你曾經的隊友嗎？

Kina。

你會信我嗎？

【加冕：不會。】

冥王心中的那面鏡子，碎裂開來。

他以外，還會回到以前那樣。

——你會信我嗎？

——你是我的徒弟，我不信你信誰啊。

那面鏡子，再也照不出從前了。

他們的故事，終究要拉下帷幕。

人還是從前的人，隻是再也無法回到最初的起點了。

他已經有能力自己下副本了，他們結束了。

心中僅存的幻想依舊沒有破滅。

【冥王：為什麼？】

【加冕：除了我的隊友，我不信任何人。】

【冥王：我曾經是不是也是你的隊友？】

【加冕：或許是。】

【冥王：還有機會嗎？】

【加冕：有。】

機會，有的啊。

隻是，他們之間，依舊有一道鴻溝。

再也回不去了。

時間，就是這樣。

随着它的沖刷，往事不堪回首。

之前的人的情感，也被沖淡了。

是嗎？陳聲。

陳聲已經消失在他的世界裡了，他死了。

曾經的愛，也被洗刷而去。

時間，殘忍而真實。

它會帶你窺見真正的人心，會消滅僅存的希望。

可是，時間依舊在過去。

“别發呆了。”張紹棠說道。

他問：“你知道嗎？林白和嶼初從小就認識了。”

“我很羨慕他們，我們以前早就錯過了。”

“不，其實你的人生，我一直有在參與。”

“我和你是一個學校，從小學起。”

“為什麼我沒注意到你？”

“因為你的眼裡不是我。”

張紹棠自嘲似的笑了笑，“我們錯過了很多年，但是我一直在你的人生角落裡，苟延殘喘。”

“你的眼裡，都是陳聲。”

——我叫程冕。

——陳聲。

那時，沒人注意到，那個角落裡，一個微小的身影注視着他們。

他們的眼裡，隻有彼此。

張紹棠用着陳述的語氣，“我從初三意識到自己感情開始，就很喜歡你。”

“我錯以為我變心了，喜歡上了宋若楠。”

“可是我發現我不愛她，更不愛其他人。”

“我隻愛你。”

他的嘴裡說着最動人的情話，語氣溫柔。

程冕也回答：“我成年以後才知道自己喜歡男生，并且喜歡陳聲。但是他死了。”

“後來遇見了你，我發現我已經走出來了。”

“我也愛着你，即使從前不是。”

至少，在陳聲死前，他愛着陳聲。

陳聲死在副本裡了。

為了他。

——陳聲，謝謝你。

換來的，是一片沉寂。

他的陳聲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也變成了一顆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