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邪盯着天帝,仔細的辨别,從那千百種氣息中尋找那一絲微弱的氣息。冥邪雙眸不敢眨一下,将天帝從頭到腳打量一番,最後才發現天帝腰間的碧玉葫蘆有些微的不同,即便靈力高深如伊梵,也不會察覺出碧玉葫蘆有何不同,但冥邪就不一樣,契約仙獸與主人之間的牽連本就深刻,所以即便被碧玉葫蘆封印,冥邪還是感受到了不同尋常。
空氣中産生了一絲不易覺察的波動,天帝似有所感應,住了口環顧四周,目光在之前冥邪逗留的地方停留,眉頭微皺,總覺得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但同時又覺得自己想多了,因為這仙界中法力最為高深的便是他,如果其他仙君用了隐身的仙器,那一定不會逃過自己的雙眼,但剛剛那空氣波動隻是一瞬。
天帝身後的玄衣男子順着天帝的目光朝着“冥鎏香爐”的方向看去,卻什麼也看不出來,疑惑出聲,“帝君,有何不妥?”
“無事。”天帝雖有疑惑,但總歸是相信自己的實力,這仙界絕對沒有仙君能夠避過自己的耳目,所以在遲疑之後又吩咐玄衣的司戰星君螟珷,讓他協助蕪淵上仙管理仙界政務,最主要的便是盯緊魔界,以防他們破釜沉舟。
冥邪掩耳盜鈴般的甩開掩在雙眼處的尾巴,前爪還非常人性化的拍了拍心口的位置,深深的吐了一口氣,接着其餘的爪子才從松開了碧玉葫蘆,也就是這麼一親密接觸,更加讓冥邪确認了華殇的三魂就在此處,而它現在也不敢随意離開,生怕天帝發現了它的蹤迹。
西邊五彩霞光遍布,伊梵焦急的在寝殿内踱步,已經半天的時間了,還沒有看到冥邪的身影,難道是自己的追魂術施展錯誤還是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記憶中的碧玉葫蘆确實是屬于父君之物,難道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父君将它賞賜給了别人?
伊梵時不時的擡眸朝着殿外望去,她所有的希望如今都寄托在冥邪身上,隻要找到華殇的三魂,隻要華殇醒過來,她便帶他離開,有生之年再也不回仙界。
有時候伊梵有些弄不懂自己的心,明明她是仙界的公主,可以說是仙界土生土長的仙,不是那些從人界飛升上來的,但為什麼她對于仙界卻沒有歸屬感,而如今更是為了一個沒見過幾面的魔界男子生了叛出仙界的心思。
伊梵的心從沒有像這一刻這般忐忑,既希望冥邪帶來華殇三魂的消息,又希望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錯誤的猜想,伊梵的心從未像此刻這般矛盾。
或許是心情越發的焦躁,伊梵索性停止了踱步,素手輕劃,白色的曳地長裙在身後劃過一道美麗的弧度,仿若迎風綻放的白蓮。伊梵在榻前坐下,瑩白的皓腕支撐着白淨的下颌,微長翹起的睫毛下散出的是淡淡的愁緒與焦急。
暮色降臨,太陽星君已經将太陽收起準備回家休息,房内漸漸的看不清晰。伊梵輕揮衣袖,桌上放置的碧玉寶蓮燈緩緩綻放,中間那顆圓滾的夜明珠發出柔和且明亮的光來,照的伊梵更加的膚如凝脂。
華殇雖然被施了隐身咒,但由于施術者是伊梵,所以她能毫無障礙的看到華殇那蒼白瘦弱的俊顔,伊梵伸手在華殇面容上輕輕拂過,那冰冷的觸感讓她的心忍不住的疼痛起來,伊梵趴在華殇心口,淚很快就沾濕了那白色的亵衣,伊梵的聲音也斷斷續續的傳來,“華殇你放心,我一定會找打你的三魂的,一定會讓你重新醒過來,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淚水且擦且流,似乎怎麼也擦不盡,伊梵顫抖着手緊握着華殇那瘦的隻剩骨架的大掌,眼前似乎又浮現起當初的那一幕,如若當初自己沒有遲疑的将手交給他,那如今會不會又是另一種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