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剛走到便利店附近,就聽到了烏養教練的大喊:“影山!!!”
愛衣就看着烏養教練從他們倆身邊跑過去,和門口的影山彙合,激動地說起排球的事情。
“啊,你稍微等我一下。”愛衣見狀,知道沒法在便利店裡面聊了,她要回去換身衣服。
月島不明所以,但是也很乖的站在門口等,聽到裡面教練激動地對影山說“讓球停下來”。
看來已經找到了解決方法?就算聽起來很難,可裡面的影山也是直接說“讓他試試”。
“我好了。”愛衣換好衣服下樓,挽住他的手,“我們出去吃晚飯吧。”
月島有些詫異:“現在嗎?”
愛衣被逗笑:“晚飯就是現在吃啊,啊,還是說你必須要回家吃...”
月島打斷她的話:“沒有,我和你一起。”
他拿出手機給媽媽發消息。
學校附近的定食店也是熟人開的——田中學長家的食堂,他們過去的時候卻沒有碰到田中學長的姐姐,但是老闆一眼就看出來他們是烏野的學生,還免費給他們上了小菜。
點好各自的食物之後,桌面上陷入了一段沉默。
愛衣撥弄了下飲料裡的吸管,開口的第一句話就差點讓月島嗆到:“我還以為,我們都是最先喜歡上對方的臉呢。”
結果螢居然不是嗎?
她反而有些疑惑:“難道螢你以前在哪裡見過我嗎?”
月島難得狼狽地嗆咳兩聲:“不、等等...為什麼會這麼說?”
愛衣:“你還好吧?”
等月島平靜下來,她才說:“因為一見鐘情,不就是‘對方的臉是我的菜’嗎?或者說第一次見面的氛圍很好,那一個瞬間戳中了自己,所以順理成章地想要更加了解對方——一見鐘情不就是這樣的嗎?”
月島、月島無法反駁。
“我在電車上說的話,你聽到了啊。”
愛衣點頭:“不過車上人太多,我也還要好好想一想怎麼回答你,所以就沒有出聲。”
好坦誠。
坦誠的這一點也很喜歡。
愛衣對着上菜的老闆娘說了聲謝謝,開始吃飯,她是有些餓了。
月島也開始吃飯。
感覺肚子沒有那麼餓了,思維也漸漸清晰,愛衣慢條斯理地說:“其實我不太明白你為什麼會問‘我喜歡你的哪一點’,因為有的時候我沒有辦法把那一個特點單獨列出來,就像是做事很理智這一點,可能我交朋友更喜歡熱情一點的人,理智這種特性隻有在你的身上才會被我欣賞,并且感到非常着迷。”
她用了“着迷”這個詞——月島的耳根漸漸泛紅。
愛衣沒有察覺,繼續說:“而且我一直覺得,你的情緒特别穩定,我和你在一起很安心,你總是在觀察,這一點隻有在你身上我才會注意到,并且總是為此感到心動——你在觀察我,我覺得很開心。”
“因為是你,所以那些特點我才會喜歡,并不是因為有了哪些特質,我才喜歡你...這麼說,你能了解我想表達的意思嗎?”愛衣有些困擾,她一向覺得自己的表達能力不弱,在這時候卻想着,要是能進行腦電波共振就好了,她的心意可以百分之百、毫無保留的表達出去。
她試圖從螢的表情上看出端倪,卻發現螢低下了頭。
“螢...你的臉好紅...”
月島的聲音有些低:“别看我。”
怎麼可能不看啊!
她真的很少有看到螢害羞的機會!她的手也蠢蠢欲動起來,摸到了手機。
想拍照...愛衣的念頭一起,動作就果斷起來,在月島沒有擡頭的時候咔嚓一聲抓拍了一張,月島擡頭:“等等,你在做——”
愛衣朝他無辜地笑了笑,迅速收起手機。
月島沒想到她明顯是要耍賴,心情真的是忽上忽下,被拿捏死了。
他隻能歎氣:“怎麼才願意删掉?”
愛衣微笑搖頭。
托女友的福,這會兒他心裡奔湧的情感一下子平靜下來了,隻覺得她可愛。
“好吧,不要外傳。”他輕飄飄地說完,繼續低頭吃飯。
愛衣戳他的胳膊:“所以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嗎?”
月島“嗯”了一聲。
愛衣笑眯眯地問:“那——螢其實也很喜歡我的臉咯。”
可不隻是臉——月島表情正經沉穩,思維卻因為這句話開始發散,他喜歡的......
糟了,這麼想,感覺自己的思維好糟糕。
月島垂下眼睫:“不止臉,遠遠不止。”
除掉她本身對自己不同尋常的吸引力,隻看今天他失态的表現就知道他有多麼的欣賞她、喜歡她、甚至于仰視她。
這些話被他吞回心裡,他隻是又重複了一遍:“遠遠不止。”
對她的喜歡也是,遠遠超出了他用語言能表達出來的範圍。
愛衣托着下巴看他:“什麼時候能告訴我呢?”
月島:“告訴什麼?”
愛衣:“我雖然能理解螢你喜歡自己思考很多問題,但是我想聽到你把思考的問題也和我說說。”
她盯着螢的眼睛:“我想聽你說。”
月島的手頓住了。
突然就對他步步緊逼,是因為自己之前問的問題讓她有些生氣?不,她今天的情緒一直很平緩,不是突然生氣,那就是她是真的這麼想的。
月島:“我喜歡你的原因,隻是因為是你,沒有比較的對象,沒有退讓的餘地,我...”
他遲疑了一瞬,還是把心裡話說了出來:“我可以對你毫無保留。”
不管是讓她看手機消息,還是去房間檢查私人物品,他都願意——或者說他想她這麼做。
愛衣像是被他的話驚到,遲疑了一會兒問:“毫無保留是指...?”
月島這次克制住了自己,他淡淡地說:“你想知道什麼我都能告訴你。”希望你支配我。
“如果我說漏了,你可以直接指出來。”如果我讓你不開心,你可以更明顯地表現出來,懲罰我。
愛衣伸手摸上他的臉:“你明明知道我不會這麼問。”
月島閉上嘴巴。
愛衣笑起來:“你剛才說的我就很高興了。”
月島心裡微微有些失望。
愛衣的手滑過他的臉頰,小聲說:“别失望啊。”
月島:“為什麼這麼說。”
她的手指離開他的臉頰,也帶走了月島的思考能力。
愛衣笑容狡黠:“也許我就是知道呢。”
她難道就沒有觀察過螢的表情嗎?
月島低頭吃飯,現在他真的很怕自己說出些石破天驚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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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暑期的一周集訓開始前,愛衣還有充足的時間去找個家教的工作。
當然啦,道場的同事們也不止一次邀請過她去家裡做家教,但是她也考慮到給熟人做家教有不太好的地方,比如說兼職時間結束後,學生要是再來問問題,她回不回複呢?這樣也太尴尬了。
不過可能是最近和男朋友相處的太順利,導緻她忘記了還有一個人也放暑假了。
“姐姐你太過分了!”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委屈,“我暑假都放好久了,一直在等你給我打電話,我今年還想回日本找你......”
聲音越來越委屈,愛衣後知後覺的“啊”了一聲。
把遠在英國的弟弟忘記了。
“你們六月裡就放暑假了,你沒有參加别的活動嗎?”她記得以前還有什麼夏令營等等亂七八糟的戶外活動。
電話那邊的宮鷹說:“那都是我小學時候的事情了,我今年初一了,姐姐,你還記得我上初中了嗎?”
愛衣:“當然記得,隻不過你回來我也沒辦法,我今年在宮城呆一段時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兵庫。”
兵庫的伯父伯母催促過她,但是她計劃着等到哥哥們打入全國的時候直接在東京和他們彙合,并不打算提前回兵庫。
宮鷹不開心:“是因為姐姐你要在宮城陪男朋友嗎?”
愛衣:“這也是原因之一。”
宮鷹大聲嚷嚷:“我不會叫他姐夫的!”
愛衣:“你要叫我也不會允許,别亂想。”
這才什麼時候啊。
宮鷹撇嘴,不敢再對着姐姐大呼小叫,聲音又弱下來,有些可憐:“可是我今年真的想和你一起過暑假。”
愛衣算了算時間,對宮鷹說:“等今年男子高中的排球比賽打完,你再回國,那個時候我就有空閑時間了。”
弟弟已經初中,帶着他也不是不行,而且還可以把弟弟塞給精力旺盛的雙胞胎。
如果再小一點她絕對不會允許他自己回國,小孩子帶着好煩。
宮鷹怏怏不樂地挂掉電話,等到晚上父母回家的時候也沒什麼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