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賒刀人的刀隻賣有緣人,沒聽說過還能求刀。
凡事都有因果,求刀或有代價,畢竟誰會平白無故冒着風險行這等窺天之事,舜華問:“你這次要問他什麼事?”
傅舟桓一下就來勁了:“我哥的!他失蹤好多年了,你聽說過一個叫傅澄的年輕人嗎?”
“我這裡有一張畫像!”他從懷裡拿出一張畫像,有些期待的看着舜華。
畫像上的男人束着高馬尾,額前幾縷頭發垂于兩側,臉部棱角分明,劍眉星目,看着沉穩又正氣,既是傅舟桓的哥哥,他們二人長得卻一點都不像。
舜華搖頭:“沒有,也沒聽說過什麼傅澄。”
就算聽說過或者見過,舜華也早忘了。
她又道:“不過你去求賒刀人,也不知要付出什麼代價。”
傅舟桓有些失落,雖然早知會沒有結果,但是難免還是失望:“我身子骨弱,所以沒學功夫,我哥使我們家唯一的希望了。”
“這次我到處托人尋這賒刀人花了不少力,隻要能知曉我哥在哪,要什麼好處都會給他。”
想到他之前背上那一籮筐家夥什兒,舜華道:“你身子骨弱?”
傅舟桓一臉真誠:“是啊,弱不禁風,時感風寒。”
說着說着他們就走回到了之前那個有死魚潭的院子,這個院子便是玉霜的家。
如今水潭已經變得清澈見底了,幾隻小魚還在悠閑地吐着泡泡,二人一起挖了個坑把棺材埋好,舜華把地填平了在上面撒了黃土看不出一點痕迹。
這次任務沒按長老殿的要求完成,過兩日司内的會有護法來探查一二。
她看了那地一眼,又看向玉霜曾經住過的屋子:“去屋裡看看。”
傅舟桓:“好。”
待二人進屋後。
這屋子清貧簡單,卻被收拾的幹淨整潔,舜華打開了玉霜的櫃子,一眼就看到了那還未繡完的嫁衣,規整地擺在櫃中。
傅舟桓道:“這嫁衣繡的可真好。”
舜華伸手抹了抹那紅色的衣裳,玉霜繡的仔細,上面繡着的鴛鴦和祥雲栩栩如生,可見其主人的用心。
但玉霜終究還是沒盼到那從小就期望已久的婚禮。
舜華從櫃中拿了一塊白布将臉再次遮了起來:“走吧。”
“說起來,你把你的小厮放哪了?”
傅舟桓神色一凝,似想起了什麼般:“在那祭台下面的一個屋子裡!”
“......”
舜華突然覺得他好像也沒那麼擔心自己的小厮,道:“正好從那邊過山,我和你一起去找那個賒刀人。”
傅舟桓面上一喜:“真的嗎?你和我一起去?”
舜華道:“嗯,我也想去見識一下傳說中的賒刀人。”
菩薩廟恐有兇險,她現在還不知卦象中的機遇在哪,去探上一探也好,既不是任務,若遇不好對付的邪祟有聖蠱在自己至少能脫身。
不一會兒他們就到了祭台下的一處茅草屋前。
玉霜死後屈竹的魂魄就歸位了,現已醒來正一臉茫然的站在屋外。
他一見到傅舟桓就涕淚交加地将傅舟桓抱住:“公子!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和我娘他們了!”
傅舟桓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咱們都活下來了。”
屈竹在傅舟桓身上抹着臉:“那女鬼死了嗎?”
舜華看他眼淚鼻涕蹭到了傅舟桓身上,臉上帶了些嫌棄:“她之前不過吓吓你們罷了。”
玉霜從始至終就沒想過殺了他們,若是換做是他人魂成蠱,現在他們三個應該已經死透了。
舜華沉吟了片刻,突然又對屈竹道:“你也張嘴。”
“屈竹不要!”傅舟桓出手制止已經來不及了,屈竹的靈魂剛歸位,現在除了對玉霜的恐懼他對其他事情意識都有些緩慢。
屈竹呆呆地張嘴後,又是一隻褐色的小蟲子迅速飛入了他的口中。
傅舟桓憤憤不平道:“他又不知道後來的事兒。”
既然他們是一起的,那當然要都下了蠱舜華才能放心。
沒有理會他的抗議,舜華朝着祭台旁的另一條山道而去:“走了,去菩薩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