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華還未開口李闵天居然就知道她要求什麼,是有兩下子。
獸皮泛黃,看上去十分陳舊,舜華接過将其展開,卻見上面畫着些亂七八糟的鬼畫符,她目光銳利地投向李闵天,聲音冷若寒冬,帶着殺意:“這是什麼皮?你在玩我嗎?”
傅舟桓也湊了過來,指着上面的鬼畫符天真地問李闵天:“這是天書嗎?”
“你們先别急。”李闵天摸着胡須,手中凝出一撮靈力注入畫着鬼畫符的獸皮中。
左下角發着微光,上面的幾個鬼畫符相連一體,形成一個村子形狀的圖案出現在獸皮上,圖案的下面寫着三個小字:落仙村。
一根泛着金光的線連接着那個圖案,似在指明方向,李闵天道:“此乃仙獸之皮,而這一處便是你要去第一個地方,那條線便是方向,獸皮會帶你們找到佘神山。待第一程要找的東西拿到手了,上面便會再出現下一個去處。”
舜華問: “找什麼東西?”
李闵天坦然道:“我也不知道,你到了需要自己去查,一旦拿到了那個東西後再次注入靈力這張獸皮上就會有下一個地點。”
這個李闵天倒是有點意思,要找什麼東西都不知道就讓她涉險跑一趟,舜華覺得有些好笑:“你自己都不知道去那處是要找的什麼,那我為何要跟着一張獸皮找那神話中莫須有的仙山?”
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她是來這裡想看看能不能遇到和出門那一卦有關的東西,又問:“不過你要讓我如何暫離?”
李闵天指着向她的丹田處:“你身體裡的那個蟲子出自佘神。”
此話一出,舜華怔住,如果蟲子來自佘神,難道寂明也出自那仙山?她道:“你不要告訴我下蠱之人也出自這虛無缥缈的仙山。”
李闵天知道舜華說的誰:“我沒見過那個人,這件事不清楚。”
他又拿出一個丹瓶給舜華:“我可以為你擺脫現在的困境兩年有餘,這道枷鎖得小友自己掙脫。”
“這是是佘神山上的仙人所煉的仙藥,天下僅此兩粒,隻能幫你暫離兩年,我曾研究過它但實在看不出其中的成分,所以要你去佘神走一遭,仙山上或許有現成的丹藥。”
看着這個快要油盡燈枯的老人,舜華蹙眉道:“憑什麼信你?”
雖沒和中原的接觸過,但她也知道蠱司和中原的關系可謂是不共戴天,萬一是設局也未可知,這麼多年自己結下的仇怨中有沒有是中原那邊的她自己都不清楚。
況且聖蠱和寂明相連,若是發現她叛逃,那她必會在寂明知道後的第一時間爆體而死,舜華是蠱道翹楚,多年研究讓聖蠱如何脫離控制都無果,一個賒刀人難道還能解了她的困境嗎?
李闵天用那雙渾濁眼睛和藹地看着舜華:“小友,我隻剩不到一炷香的陽壽了,其實我本該在三天前死去,為了來見你借了三天的壽。”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也就隻能說這麼多了。”
聽了這話舜華喉嚨一下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說不出話來。
若真如傅舟桓所言,那此人現在也就三十出頭,無病無災卻如此老态龍鐘,呈将死之相。
正所謂天機不可洩露,他應該是算了什麼東西才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舜華求活多年,自是謹慎:“你雖将死但能算會掐,我又怎知你有沒有别的目的,是蠱司的仇家派來的,亦或者是蠱司派來試探我的。”
李闵天道:“我也沒什麼可自證的,多的也不會再說。”
“信與不信,選擇在你。”
選擇的确在她,舜華思忖了片刻後,一隻通體黝黑的蠍子從她衣袖而出落在地上。
她從瓶中拿出一粒丹藥碾碎了少許,喚那蠍吃下。
蠍子吃下後先是沒有動,然後開始到處亂竄起來,最後停在房柱腳下一動不動。
任憑舜華怎麼喚這隻蠍子都沒了反應,她撿起蠱放在手中看了看,原是蠱活着但卻沉睡了,且還跟她斷了聯系。
蠱認主,非死不得離主,這是一個死規矩,寂明所煉的聖蠱她解不掉也殺不死,以往她也試過讓其沉睡,但也并不能讓它脫離與寂明的聯系,李闵天的藥卻能做到。
舜華正視起李闵天:“你究竟為什麼幫我?所圖為何?”
她不相信有人會這麼費心地來此處幫一個素未謀面的人。
李闵天道:“因為這座仙山在未來很重要,我需要一個人找到它,讓它重現于世。”
他聲音愈發的微弱,怕是已經要不行了。
這次出來是吉卦,想到從前的擔驚受怕的日子,而日後隻會活得更艱難,舜華将丹瓶放入懷中:“我收下了。”
“不過要在這裡看着你死,我才能放心。”
她說地冷酷無情,聽着十分刺耳,李閩天笑道:“那敢情好啊,也有小友替我收屍了。”
“不過你們須得要一起去找那佘神,後天的傳燈大會就是小友最好的機會,到時小友去找傅公子一同離開吧。”
傅舟桓本來在一旁聽的雲裡霧裡的,但一聽李闵天讓舜華和他一起去尋山,他頗為高興:“正好我爹不讓我去找大哥,定不會派人護我,這樣就有人帶我去找他了。”
帶他這樣的隻會多個累贅,想的倒挺美。
“帶他?”舜華聲音又冷了幾分:“你是在幫這小子找護衛?他這樣的普通人帶上必然是個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