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絲般的網帶着血光将落仙村上空變得昏亮。
貫穿身體的堅冰開始迅速融化,林願漫不經心道:“這位外來的姐姐,你一進村我就将林祝置于廟中觀察你了,但你身上雖有着和我一樣的氣息但卻不是蠱,你煉化過靈蠱是嗎?”
他眼中閃過一絲瘋戾:“都說以人魂煉蠱能實現一切願望,隻要吃了姐姐你,我的願望就能成了。”
“林氏如此大費周章,最後實現的卻是我的願望,是不是很諷刺。”
看樣子林願在這村中蟄伏了多年了,能有什麼願望到現在都沒實現?
“這不還沒實現嗎?話可别說太早。”江乏用手在空中快速結了個印。
舜華不由贊道:“好手法。”
那道所結之印為高階金印,結印需要施術者憑借自身靈力而成,江乏結地行雲流水,速度快得遠超尋常修士,能有如此手法道行必是極高。
法印成一座小山如泰山壓頂朝林願砸去,這山印散發的力量比江乏的拳還強悍。
林願隻是笑了笑,輕而易舉地将這山印舉了起來。
天上的赤網頃刻下落,江乏又一拳錘向大地,無數碎石向上四散飛去将空中那張巨網砸了個稀碎,再一拳向天打去,赤雨織成的網如煙雲而散。
江乏轉頭對舜華他們道:“我的力量比曾經弱了六成。”
“去找狐靈花,林願與花是共生的。”
林願就在眼前,但他身上沒有狐靈花的氣息,舜華問:“上哪找?你之前在井下怎麼不說他們是共生的?”
江乏解釋:“我是也鬼,在那個井下我維持不了多久身形,光顧着......”
傅舟桓哀怨地接過話來:“他光顧着揍我了。”
江乏沒理會他的哀怨:“我知道你們在找什麼,找到後需淨化它,淨化完後的狐靈花就是你要找的東西。”
舜華覺得他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自己不過十幾歲,雖然道行比同齡人高出不少,但沒了聖蠱她要如何淨化這幾百年的邪花:“你是怎麼知道我要找什麼的?這玩意兒詛咒這村子恐有百年了,我又能怎麼淨化?”
“這個村子裡隻有狐靈花是最珍貴的,見到花後你注入靈力試試。”說罷,江乏小鬼身上便一躍而下,徑直朝傅舟桓飛奔而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
舜華立馬拔出了滅魂,提防這個小鬼。
她将劍橫在身前,小鬼越過她跳到了傅舟桓的背上,傅舟桓抓住了她的小腳将她穩住。
舜華驚訝不已,這什麼情況?
江乏不斷朝林願出着拳,而林願化解地遊刃有餘:“這個小鬼叫方怨,和那玩意兒結了聯系,但是我沒辦法觸碰那玩意兒。”
好,現在江乏也稱狐靈花為‘那玩意兒’了。
但舜華現在在意的不是這個了,而是傅舟桓伸手去抓了方怨腳。
這叫方怨的小鬼抓着傅舟桓的肩開心地咿咿呀呀叫起來。
舜華三步做一步到傅舟桓面前,抓住他的手腕問:“你怎麼去抓那小鬼的腳了?”
“你能看到這小鬼?”
有的人中邪後也能看到鬼,可傅舟桓脈象平穩不似中邪。
聽了他們的話,林夫人又害怕起來:“什麼?哪裡有鬼?這裡不是隻多出了江大人和一個奇怪的孩子嗎?”
林成炀安慰道:“别怕,他們說的是江大人的小鬼。”
瞧林夫人這反應,普通人果然還是看不見這個小鬼的。
傅舟桓想起了什麼似得,神色一滞:“啊,是能看見。”
白雲寨的傅舟桓看上去根本不像能看得見祭台上那些惡鬼的樣子,舜華問:“你在白雲寨的時候能看到鬼嗎?”
他抓着方怨的手一頓,臉色僵住了:“能。”
當初在白雲寨時傅舟桓被玉霜和那些死屍吓得屁滾尿流,但是見到那‘鬼山鬼海’祭台上卻那麼鎮定。
她想再問點什麼的時候,林願嘴角揚起一抹詭笑,手一揮将手上的山印向他們砸了過來。
江乏站在她們前面将印推到了一旁的山石上,山石轟地一聲便碎成了大小不一的小石塊。
舜華也知現下不是盤問傅舟桓的時候,她轉頭又朝江乏問了句:“那你為何不自己去找?這麼多年你又為何不淨化這玩意?”
江乏無奈:“我都沒辦法觸碰狐靈花,找了又有何用?又何談淨化?”
幾年前她修為一直無法突破,停在了十二歲那年,這些年都靠那破聖蠱對付這類邪祟,就算有了玉霜力量的加持她現在對付林願也會吃力。
此前舜華有聖蠱,跟玉霜交過手後便知這種快要入靈的蠱她打不過。
如今聖蠱還被封了,既然有人要挑這份打架這份擔子,她也樂得輕松。
方怨手指一個方向,還沒等舜華做出反應,傅舟桓便拉過她就往那個方向跑,林成炀抱着昔兒帶着他的妻子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