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信的臉瞬間變了，僵硬地扯扯嘴角，道：“這樣啊，那，那我跟你說一下，這些其實不難的，就是有點瑣碎……”

各個分公司、部門都會把一些重要文件送來給尤朗過目，章信以前要做的就是檢查文件規範、齊全與否，看過文件内容後，準備一個提綱講給尤朗聽，如果沒有問題就讓尤朗簽字，再送回去，目的是節省尤朗的時間。這項工作一直是章信最重要的工作内容，也是尤朗最信任他的地方，可是現在，尤朗竟然主動提出要讓祁謙禮去做，而且沒有問過他的意見。

算了，他人微言輕的，能有什麼意見？

章信苦澀地跟祁謙禮說完工作的要點，最後拍拍他的肩：“好好幹，别辜負尤董對你的厚望。”

“我會努力的，謝謝章信哥。”祁謙禮道過謝，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去了。

章信滿懷失落地笑笑，繼續處理手上的工作了。

他知道的，他早該知道的，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感情會持久，就像父母對他短暫的喜歡一樣，發現妹妹更優秀之後，他就成了那個沒出息的。尤董也是一樣的，跟不靠譜的小吳比起來，他是可靠細心的秘書，可是更加優秀的祁謙禮出現之後，他就是個普通職員了。

他竟然會妄想尤董對他有一點不一樣，就因為尤董打過他的屁股？想到這，章信忍不住偷偷往後瞥了一眼，以後尤董，也會這樣對祁謙禮嗎？

章信猛地搖了搖頭，不能再想下去了。

一連兩天，章信都沒被尤朗叫進去過，倒是祁謙禮整日進進出出的，郁勉也跟往常一樣來去自如，隻有他被阻隔在那扇玻璃門外，連尤朗的面都沒見上。

直到周五下午，章信終于忍不住了，主動推開了那扇門，見到了如常坐在辦公桌後的尤朗。他忐忑非常，走到辦公桌前，叫了一聲：“尤董。”

尤朗在翻一份文件，頭也不擡：“怎麼了？”

“我，”章信想表現得正常一點，“我最近沒有什麼工作，想問尤董是不是有什麼安排？”

“有工作讓小祁去做就好了。”

小祁，章信聽着不是滋味，尤董從來都是連名帶姓地叫他，哪有這麼親切的稱呼？

“那我，我要做什麼？”

“你是驢嗎？非得有活幹才高興？”尤朗終于忍不住擡起了頭，也不知是不是那文件有問題，直接将文件朝桌上一掼，“啪”一聲，驚了章信一下。

“不是，但是我，我也不能什麼都不幹。”

“我那天晚上說過什麼？”

嗯？那天晚上？說的是挨打那天嗎？章信回憶了一下，尤董似乎是說以後會安排他做其他的工作，可是，他也沒安排啊！

“尤董，您一直沒有安排，我……”

“你就在胡思亂想，是不是？”

是，可是承認的話太丢人了，章信幹脆低下了頭，不說話。

“郁勉昨天跟我說，你比祁謙禮差遠了，我覺得也是。”

章信看着幹淨的地面，差點哭出來。

尤朗看着他沒長進的樣子，又氣又無奈，道：“站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