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章信也不敢貿然行動，約了對方周末吃飯，探探口風。

周日那天下午，章信特地換了一身休閑的運動裝，看着既活潑又輕松，早早就到了約好的茶餐廳等人來。

快到約定時間，章信就見一個四十來歲的瘦高男人走來，他笑着站起來：“宋經理，好久不見。”

這位宋經理也笑，跟他握了握手：“好久不見，上回見你是前年了吧，你跟在你們尤董身後，咱倆都沒說上幾句話。”

章信讓他入座，始終保持着得體的笑容：“難為宋經理記得，我還以為宋經理把我這個小人物忘了。”

“忘誰也不能忘你啊，你們尤董很看好你，将來前途無量。還不知道章秘書怎麼突然約我。”

說話間，有服務員上來送餐，章信等着服務員下去了才道：“這不是想起宋經理，想跟宋經理交個朋友嘛！”

都是酒桌上進出慣了的人，沒人會信這些話，但還要裝作相信的樣子。章信請他先動筷，寒暄了幾句，才慢慢切入正題：“聽說宋經理現在換部門了？”

“對，不在原來那個部門了，我也聽說，你們集團跟我們銀行有個大合作，就是那個部門負責的。”

言下之意，我使不上勁了。

“是啊，我們集團跟你們合作好幾次了，宋經理對我們印象應該很好才對。”

跟我們合作不虧。

“不愧是尤董秘書啊，對集團的事一清二楚。”一個秘書管這麼多幹什麼？

章信自信地笑笑：“尤董忙不過來，讓我替他監管這個項目，我也是第一次做這種工作，很怕出錯。”

我管得名正言順，而且想要你幫忙。

“有尤董在背後支持你，你還怕出錯？”

“正是因為背後是尤董，所以更怕出錯。”章信說這話時，稍微斂斂笑容，顯得認真許多。

不過第一次接觸，到這裡也差不多了，章信沒有再透露更多，便把話題繞開，真像是來交朋友的一般了。

在這之後，章信便一邊在明面上管着已經陷入瓶頸的項目，一邊在背後接觸宋經理，每次都隻透一點底，更多的是寒暄，真像是做朋友的一般。

尤朗轉移了工作重心，頻繁應酬和出差，很少出現在辦公室裡，沒法盯着小年輕。章信頗覺自由，行動起來堪稱無法無天，隻是每次見到肖揚的時候，一看到他那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就很想笑，卻隻能忍着，好像自己也很煩惱一樣。

一次兩次便罷了，次數多了，肖揚不可能不起疑，忍不住去問林平聰：“尤董到底什麼态度？又說讓我們入冬前拿下合作，可是我看章信一點都不着急。”

林平聰眯起眼睛，道：“你管章信幹什麼？他手裡沒有實權，也就拿着雞毛當令箭，你找點由頭把他打發了。”

“我倒是想找，可這小子還有點本事，滴水不漏的，我找不着機會。”

章信尚不知别人正等着拿他的把柄，還沉浸在即将成功的喜悅當中，親自給肖揚送了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