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啊!!尤董,我會找機會跟小徐總解釋的……”
“啪!”
“救命!好疼!我是為了把項目談成……”
“啪!”
“啊嗚——我不知道了,尤董我不知道了!”
小指粗的藤條揚到半空,卻沒有砸下來。章信看着掌心幾乎連成一片的紅痕,劫後餘生一般哭了出來。可是,慶幸沒有持續太久,不過幾秒,藤條就如夏日急雨一般“噼裡啪啦”落了下來,章信疼得鬼哭狼嚎起來,嘴裡拚命叫着“尤董”,可是尤朗沒有應聲,隻是全力打了二十下,把年輕人的手心都打破皮了。
傷處看着十分駭人。
尤朗生氣地把他的手丢回床上,怒道:“不知道怎麼不早說?胡說八道什麼?我有沒有跟你講過不懂就要讓我知道?”
“嗚嗚嗚……”章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憋得臉都紅了,根本不像一個快三十歲的男人,倒像一個三歲小孩,“講、講過……我是,是怕您生氣……”
“你胡說我就不生氣了?我真是,”尤朗有氣沒地方發,又不想再打他,抓着藤條狠狠往床上一砸,把柔軟的床鋪打出一道凹痕來,“我真恨不得打死你!”
章信心裡嫌自己蠢,不敢應聲,隻是哭。
尤朗生氣是真的,心疼小年輕挨這麼多打還哭唧唧不敢說話也是真的,有些無奈道:“哭什麼啊?接班人。”
“我……”章信一怔,尤董剛剛說了什麼?
愣了幾秒,章信緩緩擡起腦袋,傻傻地看着尤朗。
尤朗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汗濕的頭發,溫聲道:“有膽子在别人面前說,沒膽子在我面前說?”
章信眼睫毛一顫,心想,這是被肯定的意思嗎?
“我、我以為您在生氣……”
“嗯,是有點,但是也很高興,”尤朗罕見地沖他笑了笑,“除了剛開始想要跳槽,後面你都很努力,沒有放棄,沒有讓我失望。”
有些紅腫的眼眶又落下淚來,但這次不是因為疼,是因為感動和心酸。“因為我知道尤董也沒有放棄我。”
“什麼時候知道的?”
“楠楠拿巧克力給我的時候。”
尤朗心中湧起一陣奇異的溫暖,笑說:“不算太笨。”
“我還以為……”證實了自己心中所想,章信側頭枕在手臂上,任由眼淚洶湧,“那次您打了郁總,我還以為……”
尤朗眉頭一皺:“我什麼時候打了郁勉?”
“就是,”章信也記得不太清了,“反正就是有一次,祁謙禮告訴我的。”
果然三人成虎啊,尤朗不知道事情怎麼發展成這樣的,隻是笑笑:“我要是敢打他,集團大樓都被他拆了。”
章信擡起頭,内心突然充滿了安全感,小心地支起身子,問:“尤董,我可以,抱您一下嗎?”
尤朗的笑意瞬間消失了。
章信立刻知道自己提了不該提的要求,垂下頭,默不作聲。
其實抱也剛抱過,可能也就半小時前,尤朗才把他從外面抱回來,又讓他靠在懷裡喝了水,可是小年輕主動提出要抱一下,就很奇怪。
尤朗并不喜歡跟别人有太多的肢體接觸,哪怕是和他有過一段短暫婚姻的前妻,兩人也沒有太多接觸,他甚至因此懷疑自己是否是性冷淡。
這麼多年來,他能擁抱的對象,其實隻有那個不親生的兒子。
章信是第一個問他要擁抱的人。
尤朗心裡有根弦被撥了一下,随後站起身,彎下腰,兩手穿過年輕人肋下,把他扶起來,讓他跪在床上。
章信看着他,不敢動。
尤朗伸出手,輕輕地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