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朗說他不會來了,”楊堅文放下手機,看向章信,“别等了,你開始吧。”
章信站在會議室的最前方,碩大的電子顯示屏上放着他的ppt第一頁。本來今天有些緊張的,打定主意要好好發揮,讓尤朗對他刮目相看,以此證明即使離開他,自己還是一樣優秀,可沒想到,等了大半天,他居然沒來。
為什麼沒來呢?章信的目光不經意地瞥向那個空着的位置,有些失落地開口:“那各位董事,我們就開始了,今天我給大家做上一季度的工作報告。”
要講的内容章信之前練了很多遍,快形成肌肉記憶了,一張嘴就滔滔不絕,話也說得有條有理,沒有人打斷他或是表現出不滿。可是,章信卻不受控制似的,一會往那空椅子上瞟,一會又瞧欀後門,仿佛尤朗會突然間出現似的。
但直到會議結束,尤朗都沒有出現。
章信作為這裡最年輕的人,又代表着尤朗,少不得要把人一一送出去,會議室一空下來,他的心也跟着空了。
想回辦公室去的,可又很不甘心似的,在拐角處尋思了許久,還是到尤朗辦公室去了。
可去了也不直接進去,隻是笑着推開外頭秘書室的門:“很忙?”
祁謙禮擡起頭,笑道:“章信哥,你怎麼來了?我不忙,你坐?”
“不坐了,就是來看看你。”
秘書室的格局還跟之前一樣,祁謙禮基本沒動過,章信一下就陷入了回憶裡。以前他就坐在現在祁謙禮這個位置上,幫尤朗整理着需要簽字的文件,或是不停地打電話聯系其他人,工作很瑣碎,但是也很安心。
如果不是尤朗選了他當接班人,可能他到現在也還是做那些工作。
雖然章信很不想承認,可不得不承認,尤朗的确是改變了他的人生。
“尤董很忙嗎?”到底忍不住問出了口,“連董事會議也沒有參加。”
“尤董沒來啊!”祁謙禮脫口而出,“他病了,沒有跟你說嗎?”
章信微微蹙起眉頭:“病了?什麼時候的事?”
“我以為你知道,就是前天下午,你走了之後,尤董就頭痛了,還是讓家裡的司機來接回去的。”祁謙禮搖了搖頭,“感覺尤董都要累垮了,頭痛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前還說是香薰的問題呢,換了你給的香薰也還是頭疼。”
“那你就别放香薰了呀!”
祁謙禮被他吓了一跳:“章信哥,你别激動呀!”
?怎麼可能不激動?章信都快瘋了,話也不說,轉身撞進了辦公室裡,直奔放香薰的角落去,一把抓起那幾根擴香藤條丢進了垃圾桶,塞上香薰瓶口,“哐”一聲,也給丢了。
祁謙禮追進來:“章信哥,唉,我也說過不放香薰的,可是尤董一聽那是你買的,就說放着,我看跟香薰沒啥關系,就是尤董太辛苦了。”
章信面朝着角落,垂着頭,不敢讓祁謙禮看到自己的表情。檸檬的香氣還沒有散去,淡淡地飄散在空氣裡,就像他們最親密的時候一樣。
那時候他還是個秘書,什麼也不懂,被尤董逼着學這學那,學不好就挨打。現在不用挨打了,他又懷念起從前來。
“哦對了,章信哥,你什麼時候搬過來呀?尤董重新設計了那間辦公室,我看了好眼饞呀,還等着你來,讓我去坐坐呢!”
那間辦公室,是原來林平聰那間?
章信歎聲氣,道:“那辦公室也沒什麼問題,設計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