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
“那就給我好好回話!”尤朗猛然提高了音量,吓得章信一抖,“從頭開始,複盤!自己好好琢磨都錯哪裡了!”
章信這個時候腦子全是混沌的,哪想得出來錯哪兒了?可是竹尺九搭在他的臀上,随時可能落下,也可能在某些地方劃過,總之就是一個難以擺脫的威脅。因此,無論如何,他還是要把這件事從頭到尾梳理一遍。
“尤董,我首先錯在沒有跟您商量就草率地做了決定,自作主張,也沒有尊重您。”
認錯認得淺嘗辄止,或者說是壓根沒想到那麼深,尤朗還是不滿意,但也勉強接受了:“該罰多少?”
章信的算盤打得響,數目說多了屁股要受苦,說少了顯得不誠心,好在竹尺不算太重,斟酌過後,道:“該罰三十。”
尤朗握緊竹尺,搭在年輕人臀尖上,算是提醒,随後“啪”一聲落下,清脆得仿佛能夠穿透牆壁。
章信一皺眉頭,輕輕地倒吸涼氣,雖然不是很疼,但還是有痛感。
“啪、啪、啪”,竹尺接二連三地落下,每一下都脆生生的,打在年輕人緊實的臀部上,一層一層地上着色,直到整個屁股绯紅一片。
比起其他的工具,竹尺真的很好挨,三十下過去,章信都忍着沒叫出聲。但他心裡也很明白,這不過是個前菜。
“接着。”
章信的思路似乎被這三十下竹尺打清楚了些,道:“後來郁總找了我一次,勸我暫時不要做,我沒有聽他的意見,固執己見,一意孤行。”
“你為什麼不聽郁勉的意見?”
“我,我覺得自己是對的。”
“僅僅是這樣嗎?如果換了别人來勸你,比如楊堅文,或者是小徐總,你也會一意孤行嗎?”
章信想象了一下那場面,如果是德高望重的楊董挺着個大肚子,笑呵呵地叫他不要冒進,或者是小徐總溫文爾雅地告訴他這樣做了以後會有什麼後果,他說不準真會聽勸。
但是,他為什麼沒有聽郁勉的勸呢?
“章信,你心裡其實一直不服氣郁勉,是不是?”
章信一震,是這樣的嗎?他不是不服氣郁勉啊,是太服氣郁勉了,畢竟郁勉總是能得到尤董的信任,總是能讓尤董滿意。
“我沒有。”
“撒謊?”
“我不是!”章信急急忙忙地回答,“我真的覺得自己沒有。”
“那好,我來告訴你,你就是沒有真心地信服過他,從很久以前開始,你就會不自覺地跟他比較,總想把他比下去,證明自己比他厲害,甚至拒絕他的幫助和建議。你在商務部的時候,他帶着你去談項目,談成了你也沒多感謝他,因為你根本就不希望得到他的幫助。”
尤朗的話對章信來說猶如當頭棒喝,他從沒想過自己是這樣的心态,可尤朗這麼一說,又像是真的。
“尤董,我……”
“從個人出發,我很高興你有這樣的心态,這說明你很愛我。”
章信眼睫毛一顫,不可置信地回過頭看着尤朗,見他朝自己笑了笑。
可那笑容隻持續了一秒,下一刻,竹尺便在他的屁股上拍了拍:“但從集團的利益出發,你的行為實在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