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章信輕笑一聲,“那我隻好先打到你知道了。”
“不不不!”尤嘉楠的哀嚎叫停了剛揚到半空的戒尺,“我知道我知道!打、打五十下,可以嗎?”
“你不用問我可不可以,你覺得自己該打五十,我就打五十。”
尤嘉楠縮了下屁股,疼得差點再次落下淚來,委委屈屈道:“那就打五十吧。”
尤嘉楠小時候常被尤朗幾十尺幾十尺地打,以為五十戒尺也不難捱,兩三分鐘就過去了,可他沒想到,章信下手才不會像尤朗一樣留情,也沒想到,自己這個屁股根本就碰不得東西,更何況是挨打!
因此,當他滿心以為沒什麼的時候,戒尺卻“啪”一聲重重抽下來,疼得他立時仰起脖子,“呃”一聲,連喊都喊不幹脆。
“啪!”
“啪!”
“啪!”
戒尺一開始就不停,接二連三地狠狠抽打在小孩傷痕累累的屁股上,每一下都壓出一道白,随後迅速消失,淹沒在紫紅斑駁之中,層層加重傷勢。尤嘉楠龇牙咧嘴,叫也叫不出聲,隻能死死抓着抱枕借力,真恨不能被打暈過去一了百了。
章信存着教訓立威的心,頭一回打他,定然不能被他看輕了去,因此每一下都使了全力,“啪”的一下下去,總有一種要抽斷戒尺的感覺。
小孩的屁股在“啪啪啪”的責打聲中破了油皮,帶出幾道細細的血絲,如果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但尤嘉楠早已敏銳地感覺到了,沉悶厚重的鈍痛中添了幾分難以忽略的刺痛,火辣辣的,就跟摔跤破皮流血了似的,可是他實在疼沒力了,隻能咬着蒼白的下唇本能地扭動着屁股,做一些無謂的逃避動作。
連續的抽打讓章信渾身上下熱騰騰的,跟健身前熱身似的。他頭回打人,沒有經驗,沒聽小孩喊疼,又見他扭來扭去的,一點也不安分,心中更添怒氣,手中戒尺“啪啪啪”地落在孩子傷最重的地方,像是要把孩子打死才高興。
“呃……啊……”尤嘉楠痛呼聲很輕,實在是喊不動了,臉上淚水汗水混了一臉,也不知怎麼的,突然抽搐一般抖了起來。
章信被他這一下吓了一跳,忙停了戒尺,警惕地問:“楠楠?”
“嗚……”尤嘉楠埋着頭,不受控制地流着淚,肩膀一抖一抖的。章信将他掰起來,隻見他臉色蒼白,突然有點擔心會不會把人打壞了:“楠楠,你怎麼樣?哪裡不舒服?”
尤嘉楠輕輕抽泣:“疼……”
“挨打當然疼,不疼你怎麼記得住教訓?!”章信見他隻是喊疼,那點擔憂很快消失一空,重新将他按下去,“還有十二下,打完!”
“嗚嗚嗚……”哭沒用,戒尺很快責下,跟燒紅的烙鐵似的,一打上屁股就熱辣辣的,仿佛直接揭去了一層皮。尤嘉楠哭得昏天黑地,不知道自己怎麼熬完了最後十二下戒尺,隻記得打完的時候屁股的溫度滾燙。
章信丢了戒尺,抓幾張趕緊紙巾給小孩擦汗擦眼淚,看小孩哭得眼眶通紅,又疼得嘴唇發白,心裡還是有些過不去,放軟了聲音,問:“要不要章信哥哥抱抱?”
“不要、不要你!嗚……咳咳!”
章信沒辦法,打也打了,總不能不管他,隻好耐着性子幫他拍背順氣:“上不上藥?”
“不要嗚……”
“那揉揉?”
“不要……”
隻會說不要了?“那要不要給你爸爸打電話告狀?”
“不要……不、不,要!要!”
章信看他哭得稀裡嘩啦的,還光着屁股,就惦記着告狀,一下笑出了聲:“那你别哭了,我幫你給他打個電話。”
電話一接通,尤嘉楠就迫不及待地哭道:“爸爸,我屁股疼。”
“啧,怎麼尤朗不在你還被打屁股啊?”電話那頭是郁勉的聲音,“小楠楠,你這樣不行哦。”
尤嘉楠一愣,沒反應過來,緊接着他就聽見那頭聲音十分嘈雜,人很多的樣子,郁勉大聲喊:“尤朗!你兒子被打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