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智大聲喊完，撒腿就跑，屋子裡頭皆是那日迷霧落下的青蛙，這些青蛙根本看不懂他們手上畫着的圖案，跳出門口朝他們過去，恐慌呐喊引來承載者們注意，它們湧進大廈。

前後夾擊持續靠近，将人群堵在噴泉附近，黑蛇擋在所有人前面，沉着冷靜：“大家暫時别動，靜觀其變。”

所有人都知道青蛙對承載者有強烈吸引力，如果讓它們吃掉青蛙那就糟糕了。

大家來前都不知承載者要吃幾次青蛙才能擁有獨立意識，單單從它們笨拙行動上看，這次應該算安全的。

“千萬不能讓它們看到！”林智擠出人群，與黑蛇并排，視線掃了一圈并未發現，目光沉沉。

他低頭瞄見手上花紋，急忙喊道：“大家快把手露出來！”

承載者明顯不敢靠近，顯然十分懼怕蛇。

青蛙持續跳來，數量實在太多，黑蛇側頭道：“後面的人去找容器，它們吃到青蛙，我們就玩完了。”

大家一直夾在中間跟随角度變換位置，目的是防止被它們看見。

林智最先沖出去找，他在關押青蛙房間找到了能通往二樓的通道，房間裡有幾個鐵籠子，每個籠子上方都配着塊布。

他出去向人招手，随即有人過來挨個擡出去，房間裡還放着一手寬一手高的玻璃瓶，林智粗粗看了眼出去。

籠子放在青蛙面前，一隻接一隻跳進籠子，好像家養動物一般聽話，等所有鐵籠裝滿，黑蛇撩下簾子揮手讓人帶走。

就在大夥以為沒事時，意外發現還有一隻青蛙與衆不同，顔色和花紋相比剛才那些較為鮮豔，背上綠的發慌，一動不動停在大家面前。

林智反應及時趕忙跑進房間拿來玻璃瓶，輕手輕腳上前以迅雷之勢罩住它，蓋子抵上瓶口一點點遞進去，謹慎拿起。

東西交給他人後，他對着黑蛇說：“二樓通道找到了。”

“好，你先帶人過去，我善後。”黑蛇直視前方，掩護大家撤離。

瓶中青蛙忽然大叫起來，引起上百隻的共鳴，亮光連同聲音更加方便承載者确認他們位置，外面的“人”蜂擁而至像是舍生忘死地湧入一樓。

随着破碎的瓶聲，人群中誘發轟動，擁擠之處空出大片間距，青蛙蹲在地上，詭異的叫聲等同于催命符。

所有人愣在原地，臉上閃過各種複雜表情，一念之間變幻多測。

黑蛇反應迅速：“其他人跟上林智走！”

來不及阻擋，看着它們争奪到吃下，白色眼珠轉換正常顔色，擁有獨立意識的“人”發出了第一句語言。

“糟糕，它們産生意識了。”林智道，“趕緊走！”

他的聲音提醒在場衆人，大家及時收回眼，利落跟上跑進通道。

黑蛇快速在門上畫了條蛇，避免承載者出現，關上門上鎖。

沒過多久木門遭到破壞，那位“人類”出現，眼神睿智的望着，卻遲遲未踏上第二層的台階。

奇怪舉動讓時刻防備的黑蛇感到意外，畢竟擁有獨立意識後就不會恐懼假蛇，但他并未見到對方上前，而是說着奇怪語言。

林智通往二樓，看見門前伫立着一尊蛇相，蛇身盤旋，長着九個腦袋。

他目光一沉，不假思索道：“相柳，上古兇獸！”

傳聞相柳所到之處，都變為沼澤河溪，被禹所殺，污染之處不能用來種植作物，因此禹在上面建造衆帝之台。

思索間，黑蛇立到他身邊，淡然：“相柳代表了希望與重生。”

“據我所知相柳是兇手又是水神共工手下，大禹将它斬殺後，它是災難與破壞的象征。”林智有點不認同他說法，嘗試反駁。

接下來聽黑蛇說着：“它是兇獸，可它對共工做到了忠誠，它做下的一切不過是争鬥需要而已。”

林智聽完黑蛇的話若有所思。

巨大石柱下面寫着幾個字引起了林智的注意，那上面寫着：三月三，蛇出山。

結合拿到的紙條信息，他嘴裡念叨起來：一池蛇影噤群蛙。三月三，蛇出山。

提取其中關鍵詞：蛇

難道是說屋子裡面隐藏着蛇？

他與黑蛇同時想到點上，突如其來的默契讓兩人順着雕像後面過去，滿面牆上都裝着罐子，裡面是小眠的各種蛇類。

林智用手貼着罐壁，動作幅度很大，裡頭的蛇紋絲不動，絲毫沒蘇醒迹象，他再次說着：“三月三，蛇出山。”

他來時外面的世界已經是秋季，可到了這裡好像回到立春時節。

距離三月三還有段時日，林智恍然回憶起兒時曾經聽見村裡老人說過的俗語，完整的應該是：三月三，蛇出山；九月九，蛇入土。

表示三月三那天蛇會從冬眠中醒來由洞裡鑽到地表活動。

黑蛇最終停留在相柳的雕像前，蛇身下方寫了一排小字，他念出聲：“驚蟄過後萬物生。”

林智尋聲過去将目光定格，咬文嚼字，小聲反複念叨其中重要字眼。

他拉了拉黑蛇：“喚醒動物的方式是春雷，驚蟄代表了春雨和春雷兩種，這樣的環境想要下雨不太可能，剩下隻有雷聲。”

“雷。”黑蛇果斷道， “大樓或許有。”

雖然那裡被承載者包圍，但好歹是可以有機會進入的，他們已經掌握對方弱點，不至于無從下手。

衆人繼續往上，在快到達第三層的時候，他們看見樓道兩邊有人類活動過的痕迹，像是看到希望一樣加快腳步上去。

沒等跨上最後一接台階，長廊盡頭發出尖銳刺耳的歌聲，前方隐約出現一層透明帶着七彩斑斓的屏障，質感猶如泡泡，密不透風而附帶張力。

黑蛇示意大家退到轉角，他自己也往後退了一格，指尖碰了碰薄膜舉起聞，觸感粘膩，海腥味很重。

他擡眼，語氣嚴肅：“撤。”

黑蛇強行命令大家原路返回，上面的東西遠比樓下的厲害多，稍有不慎就會屍骨無存。

林智帶領大家撤出去，路過二樓時他遲疑了幾分，猶豫再三還是拿上了一瓶蛇。

樓道間已經沒有聲音存在，想來是它們回去休息了。

跑出大廈已快接近天亮，他們跑下後沒多久，大門兩邊提示燈瘋狂閃爍變換顔色。

遠遠能瞧見門似乎動了幾下，來不及停下腳步多帶些什麼，林智抱着瓶跑的相當費勁，好在黑蛇趕到拽了把。

“東西給我！”黑蛇發覺林智體力薄弱，追上前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