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都是心裡話，每日的加班和外賣占據了多數時間，公司、家的兩點一線讓他逐漸堕落，因此才下定決心回家。

“聽說你在城裡發展很好，媽真的很高興，沒有白費辛辛苦苦的供你讀書。”林媽感慨起來。

林智一時間不知該從何講起他已經離職回家鄉發展的話題，面對父母年邁身軀，他覺得自己做的很不對，父母含辛茹苦的養育，而他卻始終比不過城裡的孩子。

林智：“您怎麼好端端的突然說這些。”

“沒事。”林媽轉身進了廚房，端出來一碗湯，“你喜歡喝綠豆湯，媽特地熬了一上午，快嘗嘗看。”

林智看着湯的顔色遲疑了，因為這個場景很像他初入溶洞後的世界，尤其是面前混雜了一股豆腥氣的湯。

“是好久沒喝您煮的湯了，我來時喝了不少水，等我渴了再喝。”他留了分心眼。

“兒子說什麼都好。”林媽朝他笑了笑，目光柔和。

林媽出門去小鎮上買菜，林爸則是幫林智收拾房間，屋子裡每周都會打掃就是擔心林智突然回來。

“你和爸說，這次回來是不是你媽…。”林爸說的隐晦。

林智放好衣服，道：“爸，您不用瞞我，媽的情況您不是不知道，醫生給我打電話了，她的病情不理想，我想先留下來陪陪她。”

林爸歎氣：“我瞞着她，沒敢告訴她。”

談話在林媽到來後消失，換上歡歡喜喜的笑容。

因為兒子的到來，林媽特地下廚做了一桌子林智愛吃的飯菜，他一口一口嚼着，視線輕輕劃過父母的臉，放下筷子道：“媽，其實我已經離職了，打算回家鄉發展。”

“啪嗒”筷子掉落，林媽推開椅子起身：“你說你離職了，我供你上大學，不就是為了有份好工作可以在哪裡紮根生活，你為什麼放棄那麼好的工作！”

“媽，你們眼中好工作，不一定是我想要的，我要的您從來都沒有問過，家鄉發展起來難道不是件好事，我也能回來照顧你和爸。”林智解釋道。

“呵呵。”林媽扭頭看了眼窗外，“你回去，我和你爸不需要你照顧。”

面對母親的決心，林智有一瞬間覺得他自己好像做錯了選擇。

“好！”林智道。

他收拾好東西要離開，母親叫住了他，“這碗湯喝了再走。”

林智伸出手接過，看着濃綠的湯色，他停在原地頓住：“湯我會喝，但前提是讓我留下來。”

林媽最終拗不過林智，扇扇手放棄抵抗：“你愛喝不喝。”林媽坐下夾起菜大口吃起來。

“吃完飯我會去找一個好工作。”林智對林媽道。

“林智！”

這道呼喊讓他以為是母親的叫聲，擡起頭發現母親正吃着飯根本不是她的聲音，就好像從外面傳來一樣。

“林智！”

他張望四周，微微蹙起眉頭，那道奇怪的聲音還在繼續呼喊，可父母像是沒有聽見一般，自顧自的吃着面前可口的飯菜。

他捏着碗壁要往嘴裡送，手邊突然傾斜了一下，滾燙的湯水灑落濺在他手上，燙醒了他。

林智發現周圍環境全變了，老房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廈的大理石面。

眼前黑蛇正與青蛙人搏鬥，白刀子一下又一下劃過它面前，但都被躲過。

林智面前是那張畜着山羊胡的臉：“五哥，我怎麼了。”

“哎呀，還好我來的及時，不然你可真的要被同化了。”梁五抽出手帕替他擦拭。

林智呆在原地回味剛才的話，他差點喝了湯…想想就難受，夢裡面的那碗湯原來是青蛙湯還好他沒喝，多了防備。

黑蛇不斷朝青蛙人方向進攻，他硬生生拽下一塊還沒脫落的皮膚。

青蛙人褪化失敗沒能成鲛，它心底催生的怨恨将它的理智掩埋，出現的承載者擡着大鍋進屋，加深了它們想要同化人的決心。

“你們逃不掉了。”它跳上大鍋，揮動雙臂像是某種儀式的舞蹈。

停止的歌聲再次響起，青蛙人笑着跳進大鍋中，用湯水沐浴着失敗的褪皮。

黑蛇繞到它身後将菜花丢進湯中，黑長的小蛇在冰涼湯面遊走，吐露紅芯靠近，蛇聲造成混亂，大鍋翻倒了，承載者全躲到一旁不敢靠近。

“你失敗了。”黑蛇挑眼道。

青蛙人冷哼：“你錯了，我從沒有失敗。”

“失敗的是你。”青蛙人遠遠指着黑蛇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