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别說,那家裁縫鋪子做的衣裳很是暖和,邵念安坐着車,但渾身暖洋洋的,隻覺得閉上眼睛眯了會兒就到了。
看着府邸門口刻着“安府”的字樣,心道不愧是賀書晏能想出來的,一來他自己不願以賀為名,二來想是這安字也是以局勢社會安定的意願吧,這三嘛……
唉,邵念安心裡想道:“邵念安啊邵念安,這麼如今這種話都能從你心裡蹦出來了,啧。”
搖搖頭,進了門直奔賀書晏卧房。
“六爺?”試探性叫了一聲,房裡哪有什麼人影,屋子都冷透了。
書房,會客室,後院池子……沒有,都沒有!
邵念安像是抽了力氣,坐在堂前的台階上,嘴裡喃喃着。
那昨夜去了哪?
是了,人家堂堂賀六爺,臨州督軍,哪裡不是他能去的地方,向來都是萬花叢中過,風流豔情纏身的六爺,愛慕他想攀上他的人數不勝數,不留在邵家又怎麼樣,他邵念安又算得了什麼?
是他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直到寒風吹過,臉頰被淚水浸濕的水痕留在臉上,繃緊皮膚,邵念安這才覺得不知何時淚水滾落下來,擡手重重擦去,紅了眼尾。
邵念安站起身嘴裡罵了句,什麼時候這麼娘們唧唧了,他不就是沒回家麼,指不定掉進什麼yin窟了,本來就是他自己不知道抽了什麼風大半夜走了,自己還巴巴的來哄他,真是的!
氣呼呼回了邵府。
正巧趕上午飯,見邵念安進來,邵母招呼他坐下,一邊盛飯一邊問道:“書晏呢,走了嗎,今早也沒見他人,顧忌他在我也沒去叫你們。”
邵念安接過碗,回答:“誰知道去了哪裡,管他呢,咱們吃咱們的啊。”
邵母有些無奈看了看邵念安,心下了然,這是鬧别扭呢,自己不便插手,就止了話題。看着眼前這傻兒子,自己哪能看不出來他倆之間的事,也就自己傻,心說旁人看不出來。
遠在睡夢中的賀書晏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卻還是醒不過來。
在一片人聲鼎沸,金碧輝煌的大廳裡,邵念安身穿白金色西裝,胸前别着紅花,得體的剪裁襯的腰身越發纖細,渾圓的臀包裹在西裝褲下,身旁同樣是穿着一身端正黑禮服的人,是個男人,身高腿長,寬闊臂膀摟着邵念安,倆人看上去無比登對,可再往上的臉,赫然不是自己的!!!
這是邵念安和别的男人的婚禮?!!
婚禮現場,賓客觥籌交錯,二位新人面帶笑容,在衆人的祝福聲中緩緩吻了下去……
不!不! 不要!
猛然驚醒,冷汗瞬間流了下來,這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邵念安隻能是他賀書晏的,怎麼能和别人結婚,要結也是跟他結啊,真是噩夢,他自己呢,在夢裡居然是給别人端茶送水的夥計,真是荒唐!
緩了會,碰了電的腦子終于轉過彎了,抓起衣服就朝外沖。
迎面碰上前來報信的衛兵,撞了個滿懷。
“沒長眼呐,往人身上撞!”
衛兵有苦說不出,捂着撞疼了的額頭,委屈地小聲嘀咕:“不是您往我身上撞的嗎……”
“這麼着急忙慌的,什麼事啊”賀書晏問道。
衛兵端正了臉色回答:“六爺,是邵少爺來找您,高高興興的進了府,過了不一會就氣呼呼地離開了,回了邵府。”
賀書晏擡腳就踹了過去,怒道:“啧,你們是飯桶嗎,不知道主動告訴他我不在,我來這裡了嗎?”
“這邵少爺也沒問,之後倒是想說,但您沒瞧見那要吃人似的表情,我們哪敢往槍口上撞啊,就趕緊來告訴您了啊。”
衛兵嘴上如實回答這,心裡暗自蛐蛐:您昨夜說出去就出去了,一夜沒回來,我們哪知道你去哪裡了,找到這都是我聰明,不知道怎麼誤打誤撞上了呢,哼!
“诶呦,快讓開,再晚一點媳婦就沒了,快快!”
着急忙慌套上衣服,驅車去了邵府。
昨晚的别扭心思早沒了,現在隻想快點見到邵念安,這是要一想起昨晚的夢,心裡不由得一緊。
這次也不翻牆了,從大門大大方方走了進去,對着邵府的路了如指掌,一路直進到邵念安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