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現在他也看到休正在治療人類,應該就不會再問也不問直接沖上去幹架了。
隻要能好好溝通,路過相信休那邊不會揪着路遠之前的莽撞不放,到時候雙方好好聊一聊,說不定能提前大結局。
對于路過的再次提議,但休還是用骨頭腦袋表現出了“看來你還是不懂”的神情,不知又想起來什麼,頓了頓,真的召回了捆綁在路遠身上的黑霧。
得了自由的路遠倒是活蹦亂跳沒有一點受傷的模樣,他直接站在了路過面前,擺出了保護的姿勢,同時盯着休,沉聲說道:“死靈,不應該出現在人類的土地上,滾回你們的地盤!”
休眯起眼睛,完全不給面子地反問:“隻是一縷殘魂的你又是以什麼身份來驅逐我這個死靈呢?哎呀,身份不對也就算了,打也打不過我,所以你憑什麼要我滾?”
路過覺得這話有道理,甚至想站在休那邊一起勸路遠:你都是個孤魂野鬼了,還操這些閑心做什麼。
然而認死理的路遠根本不管休對他身份的反問,他毫不猶豫地再次警告對方:“不管我有沒有資格,你的身份一旦被知曉,所有人類都會驅逐你消滅你,這一點,你很清楚,我也很清楚。”
“呵,可是,就算讓你現在跑到外頭大喊這裡有死靈,除了他,”休的眼尾掃過路過,“還有誰能聽到你看見你?哦,對了,還有外面那個隻會吃和拉的小怪獸。我想你需要一些自知之明,否則隻是在給你的朋友制造麻煩。”
摸着良心說,路過覺得眼前這個骷髅越看越順眼,這幾句話簡直都點在他心尖尖上。
這個異世界貌似也不是那麼差勁,雖然給了一個肉胚子照着他審美長的讨厭鬼來氣他,但又弄來個說話這麼有意思的死靈來補償。
不知道是路過眼睛裡的欣賞過于熱烈還是休的觀察力過于敏銳,他讀出了路過的對自己的好感,意外又驚喜。
休越過攔在兩人中間的路遠,下颌骨拉開大縫無聲的笑着,直接對路過說:“比起美麗迷人的精靈,居然喜歡白骨形态的我。異世界的客人,你的愛好挺獨特。”
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路過并不認為休對他有惡意,更多的是好奇,就像是吃慣了山珍海味的孩子無意間嘗到了從未見過的美食,繼而産生了興趣一樣。
正好休的表現出來的觀點也合了路過的胃口,在他心中把兩個人的距離拉近不少。加之現在屋裡的綠光散發出的生機盎然與自然舒适感,路過全然放松下來。
聽到對方說他愛好獨特,被氛圍感染的路過認為有必要說清楚一點,他一把摟住面前的路遠,告訴休:“不不不,要說喜歡,這才是我喜歡的模樣。不管你用哪種外表我都不喜歡,我隻是欣賞你的靈魂,懂?”
結果沒等休回答,路遠滿臉詫異的扭頭看向路過:“你喜歡我?”
“不是!”路過這才醒悟自己剛才的言行有多離譜,就和中了邪一樣居然直接說出來了。
“噗——”那邊的休徹底憋不住笑出聲來,碰撞的骨頭關節咯啦亂響。
他這一笑,全靠路遠維持的最後意思緊張氣氛也全然消失。
路過松開摟住路遠脖子的手,退開好幾步,半是急半是惱地對他說:“你臉紅個什麼勁!都說了不是!隻不過是身體本能喜歡你的外表而已!反正你記住我對你沒有任何一點心靈上的好感就行了!我,你,不可能!”
不等路遠回答,路過又轉向罪魁禍首:“你是不是做了什麼?!這不對勁!”
“隻是一點點小幻術,可以放松心情傾訴心聲。”休止住笑,居然真的承認了:“畢竟每次救人都要假裝和美人共度春宵來保證身份不暴露,學一點幻術也是無奈之舉。”
“所以你其實根本就沒有——”路過下意識看向那個女孩兒,又看回休。
嘩啦!
休直接脫了精光,一副完整的人類骨架出現:“我這副模樣,你覺得應該怎麼去做?”
路過捂臉:“是我想多了。你還是穿上吧,有點吓人。”
“你不是真的死靈,死靈不可能召喚自然的生靈體,隻有精靈牧師才可以。你到底是誰?”路遠突然說。
“那你呢?你記得自己是誰嗎?”休并不回答路遠的問題,他似乎總是在用反問來回答别人。
“我不記得了。但一些記憶會突然出現。比如現在,我知道那些是精靈牧師的治愈術才能召喚來的自然界生靈,隻有接受了神之祝福的精靈才可以成為牧師。神是不可能會祝福死靈的。”路遠的雖然失去了全部記憶,但他卻對偶爾浮現的零碎記憶堅信不疑。
路過覺得自己就是那隻在瓜田裡的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