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路過因為陷入懷疑而沉默時,被他最後那個問題刺激到的路遠也呆住了,湛藍的眼睛閃動着光,仿佛他雜亂的内心。
隻有女孩兒暧昧的叫聲還在忽高忽低的響起。
“啧!”路過被路遠的眼神一浸,心頭那些無名的煩躁頓時消散,就如同他抱怨這個世界的事情和自己無關所以不要用這個來道德綁架他一樣,他被莫名其妙弄到這個世界也和路遠無關,他在這兒對着路遠陰陽怪氣也沒什麼意思。
有這個精力吵嘴,還不如想想現在怎麼辦。
聽那個休的意思,這次的咒變怪潮沒那麼簡單,這個村莊雖然從拉納卡那邊聽到了零星的消息,但如果拉納卡得到的消息也不準确呢?
這放在路過所在的世界是不可能發生這種問題的,然而這裡卻正在實實在在的發生。
這個世界,可能真的正在毀滅中。
可怕的是,這個消息居然沒辦法傳播出來。要知道這裡雖然沒有電話沒有電視,但卻有魔法,劍士以及神和教會,還有那不輸官方組織的中間人協會的存在。
除非,有誰刻意封鎖或者篡改了消息,目的就是要讓疏于防範的邊境城市拉納卡被龐大咒變怪潮給吞沒。
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路過覺得自己大概是沒多少活頭了:“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要重新再等另一個異世界來的倒黴蛋吧?”
感覺自己很可能就要死掉之後,路過反而松了口氣,人最難受的就是未知,知道未來是怎麼樣了,不管好或者壞,路過都開心。
好的未來就代表了希望,代表他必須從舒服的地上爬起來掙紮前進。
反之,沒有希望的未來,前行還是躺平都沒多大區别了,最大的區别就是後者比前者在最後時刻來的時候要過得舒服點。
問完之後,他幹脆也拉了一把椅子挨着路遠并排坐下了。
本來還有些恍惚的路遠被路過這麼一問,登時回過神,瞪大眼睛說:“我會保護你的。”
這話路過已經聽膩了,他不是懷疑對方會在關鍵時刻棄他而去,而是不信路遠能保護他什麼,不管他活着時有多強,都已經是過去式了。
但是路過也不想再和路遠做無謂的争論,所以他繼續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我是說假如。”
“不應存在于世界的我是因你而生,别人說我是殘魂,我卻不知道我到底是什麼。但我知道如果你死了,我也将不複存在。”路遠微微歪了頭看路過,認真的回答起來:“你說和這個世界毫無幹系,但是屬于這個世界的我是屬于你的,我就是你和這個世界的關系。就算現在不知道要怎麼拯救這個國度,這個世界,但我相信總會找到的。”
“我根本什麼都沒做,你說得太誇張了,喚醒你什麼的我完全不知情,咋倆除了我借給你一個名字以外可沒關系!”路過一聽路遠這麼說話就覺得頭疼,因為自己的身體會控制不住的歡喜,認知卻在嗤之以鼻。
“那我們就建立關系。你不是說喜歡我嗎?那我們可以成為戀人——”是真聽不懂路過的拒絕的路遠還在認真的提議着。
“停!”路過忙不疊的阻止了路遠這荒唐的想法:“你是男的,就算你們得世界準許男人和男人談戀愛,我也不想和帶把的談戀愛。而且你現在這副樣子,我總不能對着空氣跟人介紹這位是我的戀人,絕對會被當成神經病的。”
“退一萬步說,就算我喜歡你,的臉。”路過看路遠的不以為意得模樣并不像是要放棄這個想法,急忙補充道:“我們兩個就沒有一點兒共通語言,簡單來說就是根本聊不了,這樣的關系不可能當戀人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這回路遠看上去聽進去了些,于是路過繼續給他分析也暗戳戳的表示出他是受委屈的那個:“你對我并沒有愛戀之情,隻為了讓我和你有關系就要和我做戀人,這對我來說不公平,甚至可以說是欺騙和不尊重。”
當然沒那麼嚴重,路過自認不是多厚道的人,欺騙和不尊重的事情也不是沒做過,他并不認為是多嚴重的罪過。
可他知道,對路遠而言,這些都是大錯。
路過懷疑幹淨得仿佛白紙的路遠根本就不懂得什麼是戀愛,他至少還見過豬是怎麼跑的,路遠卻隻聽過豬這個詞根本不知道豬長什麼樣兒!。
果然,路遠被這樣一說,啞火了,之前那自信滿滿勸路過的神情散得一幹二淨,反而露出了不安的神色,仿佛他自己真成了随遇踐踏他人感情的罪人。
“對不起,路過先生,請原諒我的無知。我絕對沒有輕視你的感情的意思,我隻是,我隻是……”已經處于弱勢地位的路遠直接開始了道歉,發自内心的真誠不做假,所以才會在最後卡了殼。
路過表現得很大度:“既然你這麼誠心誠意道歉了,那我先原諒你了,以後都别再提這件事。”
當然,實際上他的心裡還是有些介意的,雖說的确沒想過會和異世界的殘魂鬧出點什麼,可對方輕率的回答讓他反倒成了被動的那個,這種感覺很不好。
“那麼路過先生,你能告訴我,什麼樣的人才能做你的戀人?因為我想要你能幫助我們的世界,這裡肯定會有符合你條件的人。”雖然道過歉了,但路遠分得很清楚,他是為自己沒有正确理解并對待感情這件事道的欠,不是為想要做路過戀人讓他心甘情願幫助這個世界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