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一雙眼睛全都在關注路遠和朝陽那邊,耳聽休那語調,馬上就不耐煩了:“那就長話短說,不行我就叫路遠過來說!别以為我們和朝陽那瘋子一樣好忽悠,随随便便就被你引走。”
當然後面那句隻是路過自己的猜測,他認為休是故意招惹朝陽從而讓對方沒能第一時間完成幫助維克托的決定。
明顯聽懂路過話語裡意思的休眼底一暗,随後又笑眯眯地算是妥協般說道:“聖劍算是神送給神之子的禮物,每位被挑選的神之子都能夠使用聖劍将神的力量完美施用,而聖劍也會因為每一任的主人不同而重新生出劍靈。朝陽是阿斯特的劍靈,維克托是阿斯特的繼任者,按照規則,朝陽會随着阿斯特的死去而消失,聖劍則會在維克托的手上重新生出劍靈。”
可是阿斯特的劍靈朝陽卻跑了,也就沒有完成聖劍中劍靈的交接。所以在山谷的魔法空間時,朝陽會因為維克托的出現而匆匆離開。
身為新任神之子兼騎士團負責人的維克托會到這裡,肯定是為了完成對這上萬隻咒變怪的滅殺,而之所以選擇此處,不光因為有最後殘餘的神的力量,還有朝陽的行迹。
隻是,為什麼朝陽會違背世代的傳統逃跑,這件事十分奇怪。畢竟看他的樣子也不像對阿斯特有不滿,除非是阿斯特的命令——但聽維克托對阿斯特的維護,又不像是師徒之間有龃龉,所以這點也可以排除。
真正的原因或許已經死掉的阿斯特也知道,但作為其殘魂的路遠卻毫無記憶,目前來看除了從朝陽那兒得知以外沒别的辦法。
說起路遠,他出現的原因,這又是另外的謎。
這阿斯特,雖然三十年前就轟轟烈烈地死了,但留下的小尾巴還真多。
于是,思考着這些的路遠在聽完休的說明之後,也隻是拖着聲音随便應了一句:“哦,這樣啊。”
之所以會這麼敷衍的答話,一是是路過不知道該用什麼語氣什麼表情了,二是他不想和休扯閑話。
再加上從朝陽和路遠那邊發出的光越來越強烈,幾乎看不清他們兩人的身影,他實在沒有多餘心思對付這麼多情況了。
不過即使他表現出對這個話題的興趣乏乏,休卻興緻盎然地換了個話題問道:“想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嗎?”
路過快把自己的三白眼翻成全白了:“想說就直說,别廢話。”
要是換個人問這個問題,路過大概率還有心情聊一聊,現在休把他困在原地動彈不得,又一副要推心置腹的模樣,他會信才怪。況且按照路過對休的了解,要是他表現得十分想知道,那家夥反而要遮遮掩掩逗弄他,要是他根本不想搭理,對方反而會主動給透露更多東西。
“他們的約定并不是口頭的,朝陽需要支付代價,現在他正把力量分一部分給路遠,也順便留下确保路遠遵守諾言的約束,當路遠違反約定内容時,朝陽的力量就會反噬從而完成約定的處決。”見路過根本不在意甚至表現出不耐煩,休果然主動介紹起來。
空地上的光茫已經完全籠罩了朝陽和路遠的身影,如此奪目的光芒卻并沒有讓路過的眼睛出現不良反應,使得他能夠繼續觀察下去那邊的情形——即使隻能隐約看清兩個人正面相對,兩雙手交握。
聽了休那麼說,路過開始擔心路遠,朝陽的行為根本沒辦法按常理推測,要說他有什麼是需要自己和路遠做的,也就那一件了。但路遠那個家夥卻一直都在阻止自己去碰破壞封印這件事,要是判定為“不聽話”,他就會被朝陽注入的力量處決。
怎麼想都覺得這件事很可能真的發生。
“我消失的時間,你和他們說了什麼?”路過問休,眼神中的審視十分清晰。
兩個絕對合不來的單細胞會突然談好約定合作起來,隻可能是休在中間說了什麼鬼話把兩人忽悠了。
結果休卻露出茫然的神情,毫無表演痕迹:“什麼?”
但一直對他懷着戒備的路過根本不信,自己現在可還被對方困住不讓去打擾路遠和朝陽的合作:“别裝了,都是你搗的鬼吧!”
“我搗鬼?又沒什麼好處,為什麼要搗鬼?不管是當死靈還是做精靈,和你一樣,誠之原的事情和我這個外人毫無關系。請不要因為我之前吓唬過你,就一直對我有偏見。路過,如果說這個世界有誰能夠理解你,那個人就隻能是我。同樣,我認為也隻有你可以理解我,所以才想要與你同行。多想想我幫你的事情吧,這樣再看我,是不是順眼多了?”說到最後,休還特意眨眨眼試圖丢個媚眼,但這骷髅的模樣做這個動作,除了吓人以外沒别的作用了。
“那你先把我放開。”路過早就過了人家說什麼就信什麼的年紀,任憑你小子口吐蓮花也沒用,他有自己的判斷。
“當然可以。”休回答得十分爽快,就是一點沒見行動,這副樣子就是自認為已經練出好涵養的路過也冒出給他一拳的沖動。
時間緩緩流逝,大概就一秒,兩秒,三秒,四秒,五秒……
實在忍不住的路過瞪着休:“那你倒是放啊!”
伴随着他說出最後一個字音,路遠那邊也出現讓人無法忽視的炸裂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