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因為沒有回應,門又響了三聲。
路過下意識看了四周,确定路遠的确不在。他退回到床的另一邊,一邊捏住了龍豆豆的鼻子,一邊問:“誰啊?”
門直接被推開了。
外面站着個戎裝青年,腰間的劍在火光下熠熠發亮。不過他的神情和語氣還算和善:“我是拉納卡守衛軍第一小隊的人,奉命護衛路過先生。打擾您的休息我很抱歉。”
路過仔細打量了他,看到他身上的服飾的确和出城時看到的那拉卡守軍的很相似,就是這舉動有些古怪,雖然是先敲門再聽到自己開口回應才有開門動作的,可正常來講應該在門外自報身份取得同意以後再開門的。
路過隻得慶幸自己身邊還有個龍豆豆,萬一打起來好歹有幫手——就是這個幫手剛醒過來還在打哈欠。
“這裡是城主居所的客房。”青年當然也看出了路遠的戒備,主動說明道:“最近不太平,城内宵禁,城主居所内更是加強了防備,您如果需要出門走動,一定要有守衛軍同行。”
借着門外走廊的火光,路過隐約看到門外還有其他人,知道青年說的守衛森嚴肯定不假。
對方能主動解釋,不管是警告還是善意提醒,至少不是拒絕溝通的狀态。
于是路過故意也打了個哈欠,帶着剛醒過來的懵懂問他:“誰帶我來的?”
沒辦法,路遠下手太快,他都沒機會聊到了拉納卡以後得安排,等他重新開機的時候,完全就是斷檔的狀态,要不是龍豆豆還陪着,睜眼以後他可能直接翻窗跑了再說。
“是盧卡斯先生。已經通知過他了。”青年說出來的名字倒是在路過的預料中。
除了盧卡斯,路過也不覺得自己有别的人脈能讓他睡到城主客房裡。
不過也就表示,路遠大概率已經見到了維克托。
想到這個,路過心裡就爬滿了螞蟻,之前休和朝陽兩個家夥當着他的面搞小動作也就算了,路遠見維克托他都沒在場,不知道又會交流些什麼。
“路卡……斯?”因為路過無意識握緊抓了龍豆豆胳膊的手,惹得他不解地看向了路過,發出了疑問。
“是盧卡斯不是路——等等,你說什麼?”路過可不想讓不喜歡的人和自己名字發音搞混,但馬上他就發現了問題,龍豆豆居然開口說話了,雖然是簡單的模仿,還搞錯了一個字,卻實實在在地像牙牙學語的孩童。
發現新大陸的路過一下興奮起來,指着自己,教龍豆豆:“知道我是誰嗎?”
要是龍豆豆能開口學會說話,他也可以不用再受餓餓餓餓的折騰了。
“路過先生?”這不是龍豆豆在叫,而是門口的青年,他不解的問:“您的朋友是受傷了?需要幫助嗎?”
大概他還以為龍豆豆是不是受傷失憶什麼的。
“不用不用,我會不出去的,你們也沒什麼事情的話麻煩把門關一下。”路過被打擾了興緻,這才想起自己的現在的處境并不适合“父慈子孝”,隻得先請外面的人把門關上,至少視覺上給他倆留個獨處的環境。
“好的!打擾了,不好意思。”顯然青年收到的指令隻是友好監視而不是嚴格管控。
門關上以後,路過再次看向眼神清澈的龍豆豆,笑眯眯的問:“知道怎麼叫我?”
“嘿嘿,路卡斯。”龍豆豆也笑。
“不對!是路過!路,過。”路過也不知道這家夥是真傻還是裝傻,明明大部分時間的表現都證明他能聽懂别人說什麼,就是學騎馬都是輕輕松松就搞定的事情,偏偏有時候認真與他溝通時又完全是已讀亂回的狀态了。
龍豆豆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路過一看就知道這哥們肯定沒搞懂。反正他早就習慣了龍豆豆時好時壞的理解力,最初的驚喜也已經過去,現在這副蠢呼呼的模樣反倒是更符合他對龍豆豆的認知。
畢竟龍豆豆的真實身份呼之欲出,路過也不可能再把它當做普通人類看待,所以它嘴裡的路卡斯也不一定就指的人類盧卡斯,說不定隻是說膩了餓這一個字,然後就像皮卡丘除了說皮卡皮卡以外還說皮卡丘那樣,他這個非人類除了餓還會說路卡斯。
于是他放棄教龍豆豆說話,轉而自己走到窗邊,望向外面被昏暗夜色遮掩的園圃,探了口氣:“算了,路卡斯就路卡斯,下回找他打架就這麼叫他吧。”
就在這時,門突然又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