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愣了,一直以來他看到的都是生活還算甯靜祥和的畫面,所以對路遠所謂的拯救世界的發言都是嗤之以鼻。
如果珍妮弗聽說的都是真的,那他才是應該被嘲笑為井底之蛙的那個。
大多的人總是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耳朵自己的嘴巴,遇到需要做選擇的時候,也總是選自己喜歡的那個,在此以外,對自己而言都是不存在的。
路過也隻是大多人中的一個。
不光是他愣住了,拉比也被珍妮弗話裡的信息給震驚到了,還不自主地發出了一聲驚呼。
這一聲把路過吓得不光回了神,他還差點從騰椅上摔下去,雖然及時抓住了椅子邊緣又有拉比探身拽住了他,可動靜也不小——拉比是啊,他這個就是咕咚啊。
特别現在還是寂靜的夜晚。
在拉比幫助下以一種詭異的姿勢穩住身體後,路過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他屏住呼吸看向靠在一起你侬我侬的兩人,腦子裡飛速運轉想着要怎麼圓這樣尴尬的場面。
然而,出了休微微側頭朝他們眨眨眼之外,珍妮弗毫無反應,一雙漂亮的眼睛含着淚依然望着心愛的休。
在接收到休的眨眼信号後,路過就明白他們又被小小的耍了一把,或許他們的确需要保持安靜,但并不是一點聲音都不能發出來的那種。
他和拉比同時松了口氣,一邊繼續聽着珍妮弗傾訴衷情,一邊慢慢往回挪。
“休先生。”珍妮弗眼淚盈盈,聽得出來是在強壓内心的激動:“善之嶽已經徹底封鎖了國境線,不允許任何人越境。你和我們不一樣,你是森林之國的精靈,不會被詛咒的,我可以想辦法和那邊聯絡,或許他們還可以接納你過去。”
路過想起盧卡斯說過鄰國正封鎖邊境的事情,如果不是休把他的馬車攔下來,他現在應該已經被送到了更安全的善之嶽。
雖然進城以後也能感受到緊張的氣氛,但卻并沒有任何關于鄰國封鎖邊境的傳言,看樣子這個消息還隻是在少部分“高等人”中間傳播。
這次的封鎖應該和之前明面上禁止雙方民間來往暗中睜隻眼閉隻眼不同,而是想要徹底阻斷了哪怕一隻蒼蠅飛過去的可能。
誠之原的詛咒雖然可怕,但鄰國不惜耗費大量人力物力也要搭建起來的封鎖線就像殺雞用的牛刀,甚至比這還要浪費。
或許在詛咒之下,還有更可怕的事情正在這片土地上發生,而知情的人隻手可數。
路過不禁心裡一沉,他看向休,懷疑起對方故意将他留在誠之原的目的。
可惜這家夥的嘴滑不溜丢,根本不知道哪個字是真哪個字是假,不知不覺還把自己給繞進去了,完全沒辦法試探到一絲一毫的真相。
要是路遠就絕對不會騙我。心裡突然冒出的這句話把路過自己都吓一跳,他也搞不懂怎麼又想起路遠來。
珍妮弗終于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或許是提到了家人,又或許是舍不得和休分開,也可能是想到自己悲慘的命運,總之她哭得渾身都顫抖起來,卻依然壓抑着不讓自己發出太大的聲音。
這樣的哭泣聲,也讓路過渾身難受,因為會讓他想起以前母親也總在夜深時躲在隔壁這麼哭,有時候父親也會這麼哭。
小時候他試過,結果哭睡着了就夢到被泡得特别白的路行回來揍了他一頓,還放話說他再敢哭就再回來打他。
後來果然被打了好幾回。
不光路行會打他,父母發現了也會用眼神和表情打他。
所以路過很快就不哭了,哭也沒用。
直到成年以後,他明白這已經是塊心病,可它好像也并沒有影響到自己躺平,所以也從來不會刻意改變,大不了遇見有人哭就躲開,
所以他站起來,打算到洗漱間待着。
但這個動作,卻好像引起了休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