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嘴上很多次的接受了與路遠同行這件事,但扪心自問路過有了空那琢磨的還是怎麼能擺脫路遠這一看就是無限麻煩的主線劇情“NPC”。
邁不開腿的路過探口氣,擡起頭,也不知道那上頭有沒有他想要知道的答案。
濃黑夜空裡陷着滿滿的星星點點,一個一個掙紮的像是想要逃出永無邊際的混沌,有爬得快的就亮些,有陷得深的都快看不清它的光了,覆蓋在世界之上的天成了可怕的巨口,逃不掉的不隻是那些星光,還有這片土地,和土地上的人。
這樣的念頭讓路過胸口一陣窒息,他不自覺的擡手錘了幾下,想要把堵在心裡的氣給弄出去,但除了悶痛以外并沒有别的作用。
“餓!”龍豆豆才不管路過是不是正在望天惆怅,他隻管急吼吼地拽他胳膊讓他朝某個方向看。
一道流星劃過,不等路過腦子想清楚那是什麼,就已經消失。
小時候他和路行還因為看流星打過一架,因為路行看到了,叫他看時已經不見了,他便覺得不公平吵着要自己也單獨看一次才行,結果路行卻說就算下次他單獨看一顆也不是剛剛那顆了這句話。頓時點燃了路過的怒火,小哥倆就在水泥地上扭打起來。
現在想來,路行說的一點也沒錯,錯過的哪怕一抹一抹再來一次,也還是錯過了,哪怕東西沒變,人的心卻已經變了。
所以說,能不錯過的還是不要錯過啊。
這時候,也顧不上什麼形象了,路過對着曠野遠方喊了起來。
“你要是不來見我,我們所有的約定就都作廢吧!你也自由了,我也自由了!”
雖然聲音洪亮,但在這空曠的地方連一點點水花都濺不起來,喊了也就喊了。
天還是那片天,星還是那堆星,就連腳下的草都沒帶動的。
消失的流星不會回來,找不到的人也許再也見不到啦。
别人也就算了,反正都是過客罷了。被弄到這個世界之前,路過就已經無所謂别人在他的時間線裡進進出出,現在莫名其妙的被丢到這異世界,他就更沒所謂。
然而,沒所謂的路過現在心裡最想的是見路遠一面,不管對方是怎麼打算的,自己是怎麼打算的,不見上一見這心裡有個解不開的疙瘩。
他現在也越來越弄不清到底是對路遠有什麼想法。饞人家身子?可人家明晃晃說“任君采撷”了,硬抗住誘惑的不還是他自己嘛。仰慕強大的力量?比路遠實力強的大有人在,就是休都能一見面就制服了路遠,所以也不對?
什麼才對?
路過也不想了,想不明白的,他幹脆又喊了一聲。
“路遠!”
就兩個字,接下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頓了頓,又喊道。
“快回來!”
回來和我吵一架也好。
“路遠先生。”
微弱到幾不可聞的回答就像是幻覺一般。
路過聽到了,回頭。
身後站着的,正是不辭而别好久不見讓他又恨又愛的路遠。
溫潤的月光穿過了路遠的身體,使得他看着有些輕飄飄的朦胧,半透明的的狀态仿佛說話的口氣都能把他吹散了。
路過不敢上前,更沒有一點重逢的喜悅。
他一把把龍豆豆拉住了往自己身後帶,就怕它不懂事做出什麼傷害到路遠的事情,又不放心的再三叮囑讓它就乖乖待自己後面不能亂跑。
然後,他看向了目光就沒離開過他的路遠。
“你怎麼了?”原本要說的話現在是一句也記不得了,路過小心地側開臉問,又怕對方誤會自己不願意正視他,馬上解釋道:“你現在看着好像吹口氣都會散了,我不敢靠近了,不是躲你。”
路遠笑了,這讓他多了一點生氣:“抱歉,吓到你了,我的殘魂之軀已經消失,能見你的隻有這份執念了。”
“怎麼搞的?誰把你弄成這樣!”這個答案是路過萬萬沒想到的,不就分開那麼短時間,怎麼路遠卻連自己的殘魂軀體都失去了。
然而路遠沒有回答他,而是自顧自說着話:“還好路過先生你一直記挂着我,讓我能夠依托這份記挂保留自己的執念。隻是,以後沒辦法再繼續守護你了。”
路過越聽越不對勁,這天怎麼聊着聊着就聊出了道别的味道,還是永别的那種。
“等一下!你說什麼呢!”他有種感覺,要是再不打斷路遠的自說自話,等這家夥說完想說的話,就真的徹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