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水響,鱗波蕩漾。
說完全沒有湧上心頭的情緒,那是假的。
父母失去了兒子,自己失去了兄弟,怎麼可能說放下就放下。
即便是在以後的日子裡大家都盡力表現得釋然,可夜深人靜的時候,眼淚是騙不了自己的。
父母的早逝或許和哥哥路遠的早夭沒關系,或許有關系,反正他們三個現在在同一個世界了,而路過則獨自到了這新的世界,隻能說世事無常。
因為維克托就在旁邊,路過絕了要找路遠的心,他隻能漫無目的的四處張望,看這些并不讓他心曠神怡的自然風光,回憶已經很久沒有想起來過的時光。
其實他原本的名字就不是路過,正常父母哪有給孩子取名路過的,和哥哥路遠一樣,他曾經的名字也飽含了父母的祝福和期望。
隻是在送走父親以後,獨身一人的他總覺得有什麼東西纏着自己以至于寝食難安,最後便琢磨着去改了名字,那難以擺脫的發自本能的愧疚被明晃晃的名字給亮了出來,反而好受了許多。
反正父母和哥哥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怪罪他改名字的,過不去心裡那道坎兒的人是他自己。
有了這名字後,路過似乎可以十分順利地把自己和麻煩事情都認為隔離開來,倒是意外收獲了。
要是這個空間能完全模拟出自己原本生活的世界來,等路遠的拯救世界行動失敗了,他也可以和路遠躲進來生活一輩子,而不是在崩壞的世界裡苦苦掙紮依然死于非命。
隻可惜這個美好計劃最大的難點在于路遠,路過毫不懷疑他會盡力挽救世界到最後一刻都不放棄,自然也就不會和他一起逃跑。
假如路過強行要求路遠跟自己離開,那隻會讓路遠陷入兩難抉擇的痛苦裡,這樣的事情路過肯定幹不出來,與其那樣為難路遠做出決定,路過甯願自己再煩上一陣再看,畢竟現在那個世界還好好的,就算誠之原亂了,他們不光有鄰國善之嶽做退路,還有更遠的地方——休的故鄉,那個精靈的國家。
這樣一路逃難下去,沒有十年八年的時間耗,三兩年也該有的。
這麼長的時間過去,路過覺得自己肯定想到兩全其美的辦法。
要是想不出來呢?
那就到時候再說吧!
路過這邊又做好了心理建設,心情也好了不少。反正他一點也不着急找到躲藏方的路遠和休,于是本着搗亂的心态扭頭問一直沒出來的維克托:“有發現嗎?要不要我幫忙?”
但這一回頭,就發現不對勁——空蕩蕩的小屋裡哪裡還有維克托的身影。
還以為自己眼花了,路過用力眨眨眼再揉了兩下,再看裡面還是沒人。
一直守在門口的他十分肯定維克托沒有從大門離開,更沒有聽到從窗戶翻出去或者碰到什麼機關的異響。
可屋裡頭的大活人就這麼不聲不響沒了。
片刻慌亂之後,路過想起自己可以在腦海中“看到”維克托位置,但确認過之後他更疑惑了,因為按照提示,維克托的位置就在小屋中。
“你掉到下面了?!”路過隻能這樣懷疑,他一邊大聲問一邊擡腿邁進了小屋的大門。
沒辦法,他也不想管,可不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路過不會心安。
同時直覺告訴路過,路遠之所以沒有回應自己的呼喚,可能就和這屋子有關系。
所以,他跨過了大門。
然後,便感覺身體一輕,竟然飄浮起來!
來自四面八方的水正瘋狂地從鼻子、耳朵、嘴巴以及一切可以湧入的通道攻進他的身體。
“怎麼到了水裡?!”
路過意識到自己被轉移到了另外一個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