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蘭斯洛特慢悠悠起身,出門之前還對着玻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這才下了飛行器。
晏塵走在他的身邊,看着這周遭的環境略微有些感慨。
“上次來還是晚上,沒看清楚,這邊看起來有些荒涼啊。”
蘭斯洛特聞言在周圍掃了兩眼,其實也算不上荒涼,周圍都是各種花花草草,就是生長的過于茂盛,所以顯得雜亂。
他伸手拽住晏塵的胳膊:“那是我雌父以前種的花草,一直都是他在打理,雄父不喜歡花草。”
晏塵點頭,順着他的力道走到了他的身邊:“懂了。”
尤金不舍得鏟掉花草,因為是貝蒂種的;當然他也不想去打理,因為會勾起回憶,徒增痛苦罷了。
等到快要走到門前的時候,蘭斯洛特突然一陣沒由來的心悸,他停住腳步:“這裡其實很少有蟲來,特别是出事之後。”
晏塵颔首,她默默地打量着周圍,這裡确實是沒有什麼蟲,他上次來這裡的時候也隻見到尤金一個人。
看來這位風流倜傥的雄蟲最終還是老了,是因為愛人的逝去而瞬間蒼老。
“我……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來到門口,蘭斯洛特忽然對這個從小待到大的家産生陌生的感覺,說不出來,他很抗拒打開這扇門,總感覺打開這扇門就會發生一些可怖的事情。
“怕什麼,你要相信你雌父的眼光。”晏塵開玩笑似的安慰他。
不過他說的也沒錯,能讓當年以美貌聞名的實力派上将下嫁的雄蟲,硬件軟件必然是過關的。
“他不會生你的氣的。”他是如此愛你。
後面一句話晏塵沒有說出口,愛,是要自己去感受的,而不是通過别人的口來叙述。
蘭斯洛特聽了這話也瞬間放松下來:“我隻希望他不要怪我,我會好好道歉的。”
他抿着唇敲響了大門,沒有蟲回應。
随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房間内沒有任何回應,安靜的好像是一幅畫,他們這時候才發現有些不對勁。
蘭斯洛特皺着眉讓晏塵後退,等晏塵遠離了門口之後你他一腳踹開了大門,看得晏塵沒忍住咽了口口水。
【看來他對我……确實是留了一手的……】
系統剛剛睡醒,這些天沒什麼大事情需要它,它擺爛了好幾天,剛剛上線就聽到了晏塵的話,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自戀狂】
門被打開,晏塵跟着蘭斯洛特進去,一進門,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
他們在客廳地面上找到了尤金·鉑爾曼的屍體。
“雄父?”
暗紅色的血液刺激着蘭斯洛特的眼睛,晏塵立馬蹲下來查看尤金的脈搏和呼吸,半晌後他擡頭對上滿臉怔愣的蘭斯洛特搖了搖頭。
“死了。”
蘭斯洛特沒有什麼很大的反應,他隻是将鉑爾曼從地上扶起來,但卻被晏塵制止:“先别動他,我讓胥壇來一趟。”
趁着晏塵打電話的間隙,蘭斯洛特在房間裡轉悠着,一切的一切,其實都和雌父還在的時候一樣,隻是小時候的他滿心滿眼都是仇恨,所以下意識忽略了而已。
再加上他一直住在拉斐爾的房子裡很少回來,他對于這座莊園屬實沒有什麼印象。
他注意到了桌面上那個保險箱。
晏塵打完電話就看到蘭斯洛特正擺弄着桌面上的一個銀白色的保險箱,他湊上去:“這是什麼?”
蘭斯洛特搖搖頭沒說話。
他看着兩個密碼,想了想輸入了兩串數字,一道清脆的“咔哒”聲傳來,箱子打開了。
“這是……”
蘭斯洛特滿臉面無表情:“我的生日,和他們的結婚紀念日。”
晏塵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眼尖看到了最下層的相冊——那是他曾經見過的那個被尤金寸步不離帶在身上的相冊。
“這是尤金的相冊,當時他和我說這是他的情人照片的合集。”
晏塵發誓他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帶上任何的攻擊色彩,蘭斯洛特聞言也放棄了研究那枚光腦和一堆信件、契約,而是拿出了那本相冊。
翻開第一頁,還是晏塵那晚見到的那張等大的單人照,再往後是一個邊緣參差不齊的照片。
他垂下眸子,神情不見悲傷,反而帶着一抹淡淡的笑:“我知道這個,這是雄父從軍事學院的表彰牆上剪下來的,雌父說當時他的朋友都以為是哪個暗戀他的變态做的。”
晏塵看着他的笑臉沒有感到半分快樂,他心下一陣發寒。
蘭斯洛特的表現簡直太不對勁了。
但是他沒辦法說,便一直祈求着胥壇可以快點到來。
相冊很厚很厚,他一點點的翻着,面上始終挂着溫和的笑,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警署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