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頓賓主盡歡的用餐。
在塵埃落定之後,古甯終于有了欣賞美食的心情。
他嘗到了牛排的鮮嫩多汁、鵝肝的入口即化、雜燴好看吃着一般,還有甜品實在甜得發膩。
本來古甯還挺擔心,自己那并不熟練的餐桌禮儀,會惹人發笑。
但不知道是餐廳優待,還是路易斯的安排,反正他們使用餐具,并沒有一股腦放在桌面上備用。
反而是随着餐點一起送到,并不用擔心把餐具弄混。
餐後他們在路易斯的有意引導下,還聊了一些私人的問題。
如果是一般藝人簽約,這樣的背景調查絕對是放在簽約之前的。
不過既然古甯是一個18歲,自小生活在養育區的雄蟲。
那他的身世對路易斯來說,簡直昭然若揭。
不出所料,古甯和金佰利都坦言,他們是在當年晁海十二級地震事件中失去雙親,按照規定被送來養育區的。
其實不僅他們倆,這個年齡段生活在阿爾法星養育區的雄蟲,一多半都是這個情況。
金佰利還有其他的親屬經常來看望。
他們雖然出于《雄蟲權益保護法》不能直接收養金佰利,但各種物質上的補貼可少不了。
古甯這原身就比較倒黴,事發當時他的親屬都聚在一起,為他雄父慶生。
他們所在那還是震中心,一下子整個家族連蟲帶财産都埋葬在廢墟中。
除了原身因為是個珍貴的雄蟲蛋,被放在政府免費借用的特殊孵化裝置内,才僥幸得以存活。
而原身剛好趕在孵化器内破殼,幸好有孵化器的保護,才在憋死或者餓死前被救了出來。
但可憐原身一個小小的新生兒,在密閉空間足足等了48小時才等來救援。
所以養育區保育員和老師,都認為原身性格内向,跟這個他自己都不記得的經曆有很大關系。
他們付出過不少努力,想要幫助原身改變這樣的性格。
隻可惜都未收到理想效果,最後隻能聽之任之。
路易斯聽到兩位閣下悲慘的身世,還能說啥呢,隻能表示巨大的悲痛與遺憾啊。
看着頭靠着頭依偎在一起的金佰利和古甯,路易斯刻意掏出兜裡的手帕印了印眼角,以表自己也很傷心。
依然是合格的資本家做派。
路易斯從來不是那種,對所有的雄蟲都心懷憐憫的雌蟲。
對雄蟲閣下彬彬有禮,隻是為了表現他的教養很好。
方便取信于蟲,僅此而已。
“幸好現在晁海那邊已經重建了。
還用的最新生物科技建築材料,防火防震防水,以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慘劇發生了。”
路易斯出言安撫。
古甯和金佰利也點頭稱是。
剩餘的時間,他們仨在路易斯有意引導下,沒再讨論各自家事。
轉為聊一些時事八卦,讓氣氛顯得輕松愉快。
“我就不懂,為什麼會有那麼多蟲,喜歡買雄蟲的寫真集,那玩意有什麼好看的?”
金佰利雙頰绯紅地發問,他明顯喝得有點上頭了。
出寫真集,是絕大部分雄蟲在缺錢,又沒有結婚打算時候會幹的事。
因為主打一個薄利多銷,所以大部分亞雌和雌蟲都有收集這玩意的興趣。
——盡管這裡面的照片,其實都是沒什麼看頭的日常照。
其實蟲族社會風氣,整體來說還是挺開放的。
畢竟沒有生育能力的亞雌是他們人口的主體部分,而一雄多雌是他們家庭的構成主要方式。
可想而知專一從來不是蟲族傳統。
并且因為生物科技發達,基本性傳播疾病,都能通過疫苗預防。
成年蟲族想要獲得一場豔遇,是輕而易舉的。
甚至在一些需要刷臉才能登陸的同性交友網站。
亞雌、雌蟲都是大大方方把自己的果照放上去,寫明自己的各項尺寸,XP愛好,目标傾向等,任君采撷。
在社會整體風氣如此開放的前提下,雄蟲的寫真集之所以這麼保守,全賴雄蟲保護協會的規定。
這個協會自誕生以來,一直連任“我最讨厭的社會組織”第一位,從未後退一步。
這在古甯看來,既是枷鎖,也是保護。
路易斯聽了金佰利的問題,含蓄地回答:
“亞雌也是雌蟲,雖然他們可能因為在生活中接觸不到雄蟲,而選擇内部消化。
但這并不代表他們欣賞不來雄蟲……”
古甯指出金佰利也有類似行為:“你不也挺喜歡收集,那個啥蔬菜汁裡面的咕卡嗎?”
金佰利嘟哝:“那怎麼一樣……”
路易斯隻能在一邊笑而不語。
這個問題他不大方便具體展開說,不然容易被認為有性暗示甚至性騷擾。
幸好時間也差不多了,餐廳裡其他顧客都走得七七八八了。
既然正事已經談完,他們仨便結束了午餐。
買單的毫無疑問是路易斯。
路易斯以飯後消食為由,把古甯和金佰利送到宿舍樓下:
“閣下如果做好準備,随時可以聯系我,我會安排你的執行經紀人過來幫忙搬家。”
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剛好新一期的訓練班幾天後就開始了,當然那是給雌蟲們的。
你所有課程都是由老師單獨授課。”
古甯前世作為一個鐵血打工人,真的對這樣的優待感到渾身不自在。
總是習慣性代入,那些被差别對待的無名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