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蟲先是目瞪口呆,再是不可置信地發問:
“啊,怎麼會這樣?完全沒先兆啊?”
“這跟我那時完全不一樣啊,雄蟲都這麼特别嗎?”
“這附近也沒醫院啊,咋整啊?”
古甯不由分說地使喚起他們,聲音堅定有力:
“查理斯,馬上聯系最近的醫院。
我來打給路易斯,看他有沒有辦法。
安德魯,你去讓大家保持冷靜,不要将這件事情外洩——”
先聯系路易斯,是因為他是古甯認識,最有人脈手段的蟲。
至于控制局面不将消息外洩,當然不是為了公司名譽什麼的。
主要是古甯不願意,用這種方式上當地新聞。
他還是有羞恥心的……
那紅發雄蟲此時走過來,不由分說就一把摟過古甯,帶着他往城堡裡走:
“蜜糖,這裡交給你處理。我先帶這位粗心的小朋友去隔離室。”
本來還在企圖抵抗的古甯,在聽到“隔離室”三個字後,就乖乖跟着他走了。
因為蛻變期的時候,信息素通常比較不穩定。
最有可能的是,它直接飙升到正常情況的十倍以上。
而信息素本身,在蟲族有标記領地、傳遞信息等許多作用。
一些常見的負面因素,例如噪音、光污染、惡臭、疼痛之類的。
對蟲族的影響,遠不如濃烈的信息素,來得刺激大。
過于濃烈的信息素,對引導者以外的同性來說,是一種挑釁。
即使其他蟲知道蛻變者不是故意,也會忍不住産生想幹架的沖動。
對于異性則是一種性成熟的宣布,甚至能強制引發對方發情。
這對生活在現代的蟲族,可以說得上相當困擾了。
而隔離室,則是蛻變期的蟲,能采取防止影響他蟲,最有效的手段。
這紅發一邊摟着古甯,經過古堡長長的走廊,還不忘調侃他:
“小朋友,蛻變期都沒察覺到,你就一點都沒有不舒服嗎?”
古甯還特地感受一下再回答:“除了有點餓,有點累。
但我剛完成一個項目,我認為這是正常的現象。”
他卻在腦中,嚴肅質問系統:
[統兒,你失職啊!
我們這個團夥最寶貴的生産資料出大問題了,你竟然沒有跟我彙報!]
系統做無辜狀:[明明是宿主自己,拒絕購買健康檢測套餐。]
古甯心中暗恨,卻暫時沒空跟它計較。
“那你還記得蛻變期的注意事項吧,”紅發雄蟲湊近古甯輕輕嗅了嗅,
“你現在味道越來越明顯了。”
明明紅發雄蟲動作挺克制的,但因為這家夥自帶的邪魅氣質。
這麼簡單的舉止被他做出來,都讓他産生一種被海王調戲的錯覺。
古甯側過頭去,沒再看紅發雄蟲。
他選擇背書轉移注意力:“我記得的,一般信息素值會在蛻變期前24~72小時出現波動。
進入蛻變期後,可能會出現頭暈頭痛、惡心嘔吐、鼻塞、發燒等症狀。
一般做好生命體征監測,适當保暖、補充水分和營養。
如症狀加重,必要時可以在醫生的指導下服用藥物……”
他們來到三樓一個房間的門前,紅發雄蟲用指紋打開門鎖。
他把古甯往裡面帶,還不忘笑着調侃古甯:“背得一字不差呢,莫非你是個書呆子?”
古甯眨眨眼:“你能知道我背的一字不差,莫非是個同類?”
“一個得理不饒人的小朋友啊,我看看檢測儀放哪了……”
紅發雄蟲把古甯帶到房内唯一的床前,示意他躺上去。
古甯看着頭頂金碧輝煌的吊燈,還有挂着重重帷幔的四柱床。
突然有點慶幸自己剛洗幹淨,不然估計不好意思躺上去。
哇喔,巴适得很!
[當然,論舒适度,還是比不過我的高級美夢套餐。]古甯補充。
系統冷笑:[算你識相.jpg]
紅發雄蟲從床頭櫃那裡,拿出巴掌大的檢測儀。
他把無線電極貼,貼在古甯的鎖骨處,還不忘安撫:
“這個不痛的,不要怕。”
古甯歪頭,認真打量這個突然出現的紅發雄蟲。
隻見他貼身穿着一件黑色的絲綢襯衫,下身則是一條那不勒斯腰的黑褲,腳踩一雙同色德比鞋。
這些單品,無一不在燈光下反射着柔和的光澤,看着低調又有質感。
在外套的選擇上,他并沒有為了穩當,挑不出錯的顔色。
而是穿着一件森林綠的西裝外套。
這上面點綴的袖釘、駁頭鍊上的紅寶石與他的紅發毫無色差。
這樣的紅綠配,讓他看起來複古優雅,沉穩大氣。
很好地平衡了他略顯邪魅的長相氣質。
總而言之,這一身行頭寫滿了窮鬼退散,貴不可言。
與他對待自己,這稱得上是和藹可親的态度,截然相反。
古甯本能地,對這突如其來的安撫,感到不适應。
明明他們之間隻是初次見面,這雄蟲看着,也不像是什麼天真純良之輩,幹嘛對他這麼和善?
古甯不自覺地抱緊被子,小聲嘀咕:“我不怕痛。
而且看你也大不了我幾歲,别叫我小朋友,我叫古甯。”
本來還盯着檢測儀的紅發雄蟲轉過頭來,略顯驚訝:
“喲,不認識我?看來我距離家喻戶曉還有點距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