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訂制的裝備已經到手了,做工都挺不錯的。
我還特地要求,在内側繡上我名字的縮寫,也不知道甘德爾能不能發現。”
年輕的瓦倫帝諾,提到甘德爾名字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分外甜蜜。
瓦倫帝諾談話的對象,卻好像有點受不了他這個語氣:
“他那個大老粗,能發現才有鬼啊。”
一個冷淡的聲音從終端那邊傳來,
“作為一位閣下,你不覺得你對雌蟲太過在意了嗎?
給點甜頭讓他們魂牽夢萦我沒意見。
但你現在太沉迷其中了,瓦倫帝諾。”
瓦倫帝諾聽到這話皺起好看的眉:
“畢維斯,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共識不再談這個了。
尊重彼此的選擇,好嗎?”
終端那邊冷淡的聲音軟了下來:“你知道的,瓦倫帝諾。
我隻是……擔心你受到傷害。
雌蟲是一群觊觎我們信息素的生物,他們隻會用下半身思考。”
瓦倫帝諾不知道想到什麼,也隻是歎了口氣,沒有責備自己的好友:
“我知道你隻是擔心我,但你即使不信甘德爾,你也要相信我啊。”
兩位雄蟲客套了幾句,不歡而散。
留下一個興緻缺缺的瓦倫帝諾,對着一屋子的各色裝備。
古甯見狀,故意在瓦倫帝諾面前晃來晃去。
不出所料,瓦倫帝諾完全看不到他的存在。
嗯,這跟古甯上次回看,自己度過蛻變期的情況一模一樣。
古甯反正也不能離開瓦倫帝諾身邊,隻能飄在半空,無所事事地觀察他的房間。
這房間的風格,和華麗浪漫的貝迪嘉雅堡,有相似之處,但又截然不同。
比起甜美浪漫處處精緻的洛可可,這明顯是更顯莊重威嚴的巴洛克。
整體顔色和諧穩重,而在細節上又體現出一種富麗堂皇。
自成一體,極具風格。
古甯飄飄蕩蕩,看着地上全是各色各樣的奇怪裝備,鋪滿了瓦倫帝諾房間的地面。
這些都是蟲族度過蛻變期之後,大概一個月以内的尴尬期,可能需要用到的設備。
因為不能自控的尴尬期時間短,受衆也不多,所以相關裝備,基本需要訂制才能弄到。
這蛻變期熬過去的概率,也就20%不到。
一般像是鞘翅種那樣,顯現的硬化外骨骼十分拉風,也完全不需要掩飾。
隻有帶毒性、迷幻效果的蟲族,為了能在尴尬期也正常社交,才需要這些東西。
但甘德爾這個頭、這武力值,明明是再典型不過的鞘翅種啊。
難道他還能拟态不成,有啥好用翅套的啊?
自己剛才怎麼沒想到這個呢。
古甯看着瓦倫帝諾,默默地收拾好一地的戰果,放進一個銀色的箱子中。
瓦倫帝諾擡頭看了看時間,見已經接近七點了。
想了想,他還是起身走出房間,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一個房間前。
瓦倫帝諾剛想敲門,卻聽見裡面正在交談,好像提及了他的名字。
瓦倫帝諾便放輕了動作,安靜站在一邊不吱聲。
隻表情像一潭死水的平靜。
古甯直覺不對勁。
他很想穿過牆壁仔細查看,可惜不具備這個功能。
幸好,這房間可能為了方便家長查房,竟然在門那兒有個小窗口,可供查看。
現在就便宜了古甯。
他扒在門上看着,這兒應該是一個專門用來鍛煉的地方,器械非常多。
其實這兒占地面積挺大的,正在一邊鍛煉一邊高談闊論的幾個年輕雌蟲,距離門口并不近。
“——老三,你給我努力點啊!一點負重都這副死樣子,”
一個酒紅發色的少年,給了自己亞雌兄弟一個耳光,
還不忘大聲喝罵,“你連瓦倫帝諾都比不上啊!”
另外一個紅棕色頭發,正在和嘎普蟲對練的少年提醒:
“老大,控制你的聲量,小心被聽到了。”
酒紅色頭發的少年有些不滿:“聽到就聽到,他一個雄子。
不像雄父那樣去吃喝玩樂,非得想當什麼機甲競賽選手。
還要天天跟我們一起訓練,這不自讨苦吃嗎?”
“别用‘雄子’這詞兒,小心雌父揍你。
還有,他這夢想不挺好?
雄蟲當體育明星會很受追捧吧,他也沒有不自量力到想參軍。
一點花拳繡腿,由他去呗。”
紅棕色頭發少年漫不經心地說,但手上的動作迅若奔雷,完全不停歇,
“而且他在這裡運動出汗,散發出的信息素也很好聞啊~”
老大見他語氣戲谑,忍不住沖他胯-下一腳:
“老二,他是你兄弟,給我注意點。”
老二一個閃身躲開,滿不在乎地反駁:“老大,你給我裝啥呢?
别以為我沒看見,你在他剛用完的器械上,埋頭猛嗅的蠢樣子。
怎麼,你追求的那位閣下長得也不咋的啊。
還是照樣吊着你,就沒給你嘗點甜頭?”
話說一半,這老大老二已經打成一團。
這兩雌蟲之間的較量,竟是拳拳到肉。
好像他們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完全是下死手。
剩下的亞雌完全插不進去。
古甯看他的神态,也完全沒興趣管這破事,隻繼續用毛巾擦汗。
直到古甯看得分明,老二被打得胸膛都凹下去了。
一旁觀戰的嘎普蟲,一邊發出“嘎普嘎普”的沉悶音,一邊直接給兩個打得渾然忘我的雌蟲,來了個高壓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