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祁憑一開始就認出她了嗎?
南葵垂下眼皮,柔軟的雙手握着咖啡杯想。
聽見高薇彤的聲音,南葵眨了眨眼,回過神,回想她剛剛的話,她說:“當時我出了車禍,失憶了。”
聽到車禍兩個字,高薇彤的表情一下變了,被這個消息震驚到,她動了動唇,似乎因為揭開了南葵的傷疤,她語無倫次起來:“啊,那個,那個,不是。”
她的聲音慢慢低了下去,小心翼翼的問:“那你還好嗎?”
南葵眸光閃了一下,她握着杯子,喝了一口咖啡,淺淺彎起眼:“過太久了,已經沒感覺了。”
見她模樣不像在意,高薇彤這才放下心來,敢追問其他問題。“那你是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差不多,偶爾會有些片段,但是我完全不記得你們。”
看着高薇彤的臉,南葵搜刮了一下腦海,再次确認這些對她而言是陌生的。
高薇彤坐在對面,小嘴叭叭,也沒有生疏感。像是要将這幾年沒說的話一股腦補回來。
“那你和蔣憑為什麼又玩在一起了啊?”
蔣憑,這個名字對南葵仍然有些陌生,讓她有些混亂感。
“祁憑,他現在是我的同桌。”
“啊?”高薇彤聽到這個消息激動了一下,剛送入口中的蛋糕噎了一下,她囫囵吞下去,擡起頭:“他和你同桌?”
南葵點頭。
“這不是羊入虎口嗎?”高薇彤道:“你們老師怎麼想的?”
南葵不好意思的說出來原因:“好像是因為成績互補,要我們互幫互助。”
成績幫扶啊。
高薇彤想到祁憑小學就優異的成績,每每都能把别人比得相形見拙。
且她當時就落榜了一中,估計那家夥現在的成績也很恐怖。
高薇彤讀的也是一所不錯的高中,她對成績也比較重視,倒也勉強能理解。
但是她最理解不了的是,蔣憑那家夥明明上次都在網吧見到她和于盟了,為什麼把沒有這件事告訴南葵,間接性失憶啊。
想起來,高薇彤還覺得牙癢癢,“我上次和于盟在一家網吧見到他了,他沒告訴你嗎?”
“沒有。”南葵懵,鬥膽猜測,“會不會是沒看到?”
“怎麼可能,我們三個都對上眼了,他把我們當空氣一樣走過去了,你失憶了什麼都不知道。他又沒失憶,還不跟你說我們的事,什麼意思啊。”她砸吧嘴,接着說,“你是不記得他以前那少爺樣,現在居然屈尊降貴來起網吧了。”
南葵想象不出來她口裡少爺樣的祁憑,她先跟高薇彤解釋:“去網吧也沒什麼吧,而且祁憑好像是那間網吧的老闆。”
南葵也不怎麼确定,她隻去過那裡一次,祁憑應該是合資開網吧的合夥人之類的。
高薇彤:“他這是跑出來創業?”
她接着道:“去網吧倒是沒什麼,主要是你不知道他以前,隻願意跟你玩,又不搭理其他人。好像和我們在一起會同流合污似的。”
高薇彤說出的話有過分誇大的因素,她對祁憑偏見很大,從前霸占着南葵,如今也是,什麼好事都被他遇到了。
她對祁憑的情緒也很簡單,不爽,以前就不爽,現在還是。
心裡呵呵了聲。
被她的話勾得有些好奇,南葵問:“我和你們小時候是什麼樣啊?”
“家長住得近,我們小時候都是一大群小孩玩在一起,”高薇彤說着說着有些悶,“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蔣憑就被你帶進來和我們一起玩了。”
像是譴責的還不夠,高薇彤語調尖銳:“他天天對你不假辭色的,除了你誰能受得了他。”
用那種高冷不近人情的性格勾着不谙世事的南葵,用心險惡。
在高薇彤心裡,南葵怎樣都好。
現在和她久别重逢,更是因為分别的時光,給她疊了十八層濾鏡。
南葵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她沒了記憶,現在講這些,她覺得割裂,像在聽别人的事一樣。
“那昨天和你一起的男生,之前我們也是朋友嗎?”南葵找了别的話題。
高薇彤點頭:“他叫于盟,之前我們一起玩在一起,不過這人長大後有點不給别人面子,你别管他。”
高薇彤訴苦:“你走了之後,我們這一群人就分崩離析了,隻有于盟和我玩到現在。”
南葵垂着睫,灑下一小片陰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高薇彤說得也累了,她灌了口咖啡,喉嚨潤了些,忽然後知後覺:“你怎麼叫他祁憑?”
“……”南葵解釋:“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就叫祁憑。”
高薇彤其實和祁憑從小學後也沒見面了,連他初中讀哪也不知道。她不關心,更不知道他的消息。
網吧那次見面,要不是看出他小時候的影子,和他那冷淡漠然,和以前一樣的氣質,高薇彤可能還真認不出來。
她自言自語的嘀咕:“有錢人對姓氏随爹随媽不是應該很講究嗎?還能中途改姓?”
她很快接受:“有錢人都講究風水,姓氏應該也将就吧。”
南葵放在桌上的手交叉着,她在思考回來後的種種,祁憑如果認出她來,為什麼不和她說呢?如果沒認出她……
南葵不懂。
她問高薇彤:“你覺得我和小時候的區别大嗎?”
她擺起自己那張臉,端端正正的,想讓高薇彤細無巨細的打量。
高薇彤頂着她幹淨的目光,來來回回的端詳,老實道:“沒什麼區别,還是美。”
南葵自動忽略了她後面的那句話,她吞吞吐吐,把疑惑問出口:“那你覺得祁憑認出我了嗎?”
“眼沒瞎的都認得出吧,長開了又不是整容了。”
南葵更困惑了,好看的眉頭皺起來:“那祁憑怎麼不和我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