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面罩,齊聿看不清對方的長相,但聽語氣推測這個人應該蠻好相處的。
“本來是打算過幾天再說的,但是她剛才說也要跟來,所以才沒來得及......”安瑜在黎時面前秒變乖巧小女孩,并沒有以上下級的語氣回複。
黎時點點頭沒有繼續過問,對一旁的齊聿說:“你來試試吧,剛好省了工具。”
齊聿按照安瑜的指導把繩索綁在腰間,小心翼翼往下水道裡探去,這裡比她們剛才那個還要棘手,淤泥深就算了,還夾雜着各種零零碎碎的小東西,不掏出來的話根本無法看出來裡面到底有什麼,怪不得剛才那人會割破手。
潮濕的地下空氣和垃圾的味道使她微微皺眉,不過心中沒有抵觸的情緒,反倒有種嘗試的刺激感,之前坐辦公室久了,現在來體驗一下别的。
鋼鐵手臂感覺不到疼痛,齊聿就這麼來回清理了幾遍,剛開始隻是掏出來一些石頭和混凝土,到後面越來越離譜,玻璃片、刀片、腐爛的食物,反正最後清理完畢,手臂多了幾道劃痕和難聞的臭味。
言白不知何時飛過來,看了眼一身狼藉的齊聿,難掩嫌棄:“你好髒啊。”
“閉嘴。”齊聿沉聲,本就又累又冷,這家夥還在她旁邊說風涼話。
言白不服氣,用眼神嘲笑了她一番後,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似乎對這周圍的一切都感到十分新奇。
這一下午,齊聿數不清自己到底掏了多少下水道,漸漸地對氣味也免疫了,以至于最後結束的時候,抱着盒飯味同嚼蠟。
異能的有效時間快過了,安瑜開始操控那些水球恢複原狀,随着一陣破裂的水聲,那些堆積的水球便化成洪水般朝四面八方湧來,但還沒有嚣張多久,便被下水道輕松吞噬消化。
“啊!”
不知從哪裡傳來一聲尖叫,在飛行器裡的人紛紛往外看,齊聿以為是出了什麼意外,可當她看到一張濕透的卡牌在空中像個無頭蒼蠅般亂飛的時候,手中一緊。
忘了那家夥了。
“那個,你的牌……”安瑜小聲提醒她。
齊聿雖然臉上沒什麼變化,心裡覺得有些丢人,默默把“受驚”的元牌召喚回來。
“完了,完了,我的衣服全濕透了……”牌面裡的言白抓着衣服念叨個不停,長發和紅衣都濕答答地貼着皮膚。
“怎麼辦?你的牌受驚了。”安瑜比齊聿還要擔心,在她看來,像卡牌師這種能夠擁有獨立意識體的人,一旦有一方出現異常,那麼另一方也會因此受到影響。
“我想單獨處理一下。”齊聿說。
安瑜見她臉色不對,隻能默默走開。
言白沒了昔日的威風,垂頭喪氣地坐在花海裡一言不發,齊聿摸了摸牌面,還不算太嚴重,“你怎麼搞的?”
“我哪知道會突然爆炸!”
“剛才不還挺自信的。”齊聿冷不丁道。
言白狠狠瞪了她一眼,但又想不出反駁的話,眼眶微紅,又背對着人。
齊聿就是嘴上刺一下,拿出來那張火系卡牌說:“我給你烤烤。”
她的手心出現一簇火苗,還真圍着言白打算就這麼烘幹。
元牌裡的水分慢慢被蒸發,齊聿本擔心會不會出現變形的問題,但好在質量不錯,沒什麼變化,裡面的言白動了動肩膀,衣服好像幹了。
“還真有用。”齊聿邊說邊收起火,沒有要跟言白互動的意思。
飛行棋降落在天災研究院前,時間已經不早了,渾身酸痛,齊聿想回家休息。
正當她欲跟安瑜打聲招呼的時候,隐約聽見牌裡傳來言白帶有哭腔的聲音。
“謝謝。”
音量不大,跟蚊子哼哼似的。
齊聿微微勾起嘴角,心想這男人的性子可真别扭,要不是因為那張臉,她可沒有這麼多耐心。
對方見她沒有回應,似乎有點心急,“你去哪兒啊?”
“準備回家了,我去跟……”齊聿話還沒說完,言白便默默飛進她的口袋,看樣子已經習慣了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