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配圖打着碼，但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一具具白骨，被整整齊齊擺放在甲闆上。

當這則報道出現在大衆眼前時，其實在此之前已經發生過不少相同的情況，船隻被破壞至漏水，維修時被下面的人魚拖拽到海裡，有一些比較幸運，用随身攜帶的小刀劃破人魚的胳膊，這才得以掙脫，可人魚鋒利的指甲卻在自己胳膊上留下猙獰的疤痕。

“乍一看還以為是什麼怪物，整張臉坑坑窪窪的，嘴巴超級大啊，那一排排尖牙，跟我印象裡的人魚一點都不像！”

“真是蹊跷，從我出海到現在這麼多年，還沒碰到過有人魚主動攻擊的，而且他們都大變了樣，張嘴就咬！”

被采訪的幸存者個個眼睛瞪得老大，看樣子受到不小沖擊，所描述的情況都大差不差。

變異了吧？齊聿第一時間想到這個，翻了翻評論區，大家都是這個猜測。

短短一個小時内，從今天開始禁止出海的通知也爬上熱搜，這次大家不太買賬。

【不能出海，我們還怎麼掙錢啊？】

【是啊，全家都靠海吃飯，這讓我們怎麼活？】

【每次都一刀切是嗎？】

不知不覺天色漸暗，齊聿起來找點吃的，經過書房的時候，竟聽到一道壓抑的抽泣聲！

難道是因為中午讓他學做飯的事？她大腦飛速運轉，沒必要吧。

抽泣聲越來越大，甚至聽見一句支離破碎的話：“實在是太......嗚嗚終于......沒什麼遺憾......”

嘩啦一聲，窗戶被打開了。

齊聿腦中警鈴大響，直接推門而入！

此時言白正紅着眼站在窗前，黑發被風吹得有些淩亂，他沒有整理，而是将手放到窗沿上，看起來有種解脫的意思，見齊聿突然闖進來，反被吓一跳。

齊聿二話不說把他拉過來，“你要幹什麼？！”

“我......”

“還說沒哭，沒必要因為那點小事想不開。”

“我沒有......”

言白收回眼淚，指着桌子上那本小說：“我剛看完，想透透風而已。”

嗯？齊聿順着對方的視線看過去，是一本古早的言情小說。

“你以為我要跳下去？太瞧不起人了，我隻是因為......”言白說到一半感覺不太對，想了想繼續道：“太好看了而已。”

齊聿翻開那本書，有一頁還被幾滴眼淚沾濕了，一通看下來，不知道該說是自己大驚小怪，還是對方淚點太低。

“你看到大結局直接感動哭了？”

“怎麼？很正常啊，我也是有感情的......”言白微微偏頭。

“是我想多了。”齊聿默默放下書，雙方都有些尴尬。

“一會兒我做飯。”

！！！

齊聿難以置信地看向言白，後者頗為不滿：“幹嘛？少瞧不起人。”

“你打算做什麼？”

“煎雞蛋。”

“嗯......”

“什麼意思？不夠你吃？給你煎十個還不行？”

慢慢來吧，齊聿把想說的話吞回肚子裡，“那我再熬個粥。”

“這誰不會？我全包了。”言白一臉自信，因為剛才哭過，鼻子和眼睛都紅紅的，反倒給人一種委屈但強撐的感覺。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殘酷，光是煎個蛋差點要他半個命，被油濺上了就大呼小叫，還不讓人幫忙，非得給齊聿露一手，最後勉勉強強還算成功。

齊聿感覺吃不飽，又炒了個菜，言白站在旁邊看得十分認真，信誓旦旦道：“我下次也能做成這樣。”

不信，齊聿的小表情被對方察覺到，言白直接撂下一句話：“明天早餐交給我。”

齊聿轉了轉眼珠子，也不是不行？

兩人就這麼将就吃了一頓，言白主動站起來攬活：“我來刷碗。”

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沒見過他這種積極過，齊聿自然不拒絕，但又不太放心，過去教人怎麼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