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笑了:“你還有點本事嘛。”
齊周雙手抱胸:“小意思。”
紀雲景:“長風,你帶我的手牌去臨城拿趙掌事的供詞。”
齊周疑惑:“怎麼不早點取供詞?”
長風:“若不是怕打草驚蛇,我早去了。”
紀雲景看向長風:“兩個時辰是否趕得回來?”
長風點頭:“快馬加鞭,趕得回來。”
兩個時辰後
劉掌事在主院外躊躇半晌,終于一咬牙踏了進去。
“公子”劉掌事低頭問候。
紀雲景:“坐。”
紀雲景穩坐主位,示意劉掌事入席。
劉掌事一擡頭剛好看到桌上幾盤顯眼的菜,臉色煞白。
“坐”紀雲景再次招呼道。
劉掌事暗暗咽下口水,垂下的眼中十分慌亂,但還強裝鎮定。
“奴才怎敢和公子同席。”
紀雲景聲音不疾不徐:“淺水縣的莊子和鋪子多虧了劉掌事,我該好好謝謝你。”
“應該的,應該的……”
劉掌事額頭開始冒汗。
身後的長風上前直接将劉掌事按在了座位上。
齊周垂手站在一邊觀察局勢。
“來了幾日,我還未曾嘗過淺水縣的本土風味,今日專門遣長風在好客居買的招牌菜,劉掌事陪我嘗嘗。”紀雲景親自給劉掌事夾了幾筷子菜。
劉掌事嗫嚅着嘴唇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肉眼可見的緊張,但依然強裝鎮定。
“别院有擅長本土菜的廚子,公子怎想起去外面買了。”
“咱們的酒樓倒閉了,當然要嘗嘗人家的,看比我們強在哪裡。”
紀雲景慣常沒表情的臉,此時在劉掌事眼裡更加可怕。
“是……是……”
劉掌事看着紀雲景慢慢嚼着,紀雲景越嚼他臉色越難看,吩咐紀雲景嚼得不是菜,而是他的血肉。
“不錯,這幾道菜各有特色。”紀雲景放下筷子看向劉掌事:“劉掌事為何不吃?”
被紀雲景盯着,劉掌事終于拿起了遲遲未動的竹筷,夾了一小塊放進嘴裡。
“如何?是不是味道鮮美?”紀雲景問道。
劉掌事點頭:“是……”
紀雲景神色一凝:“是不是和食為天的味道一模一樣?”
劉掌事手一松,竹筷哐當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奴才…奴才好久沒吃食為天的飯菜了,不記得……”
“菜的味道不記得,自己的字迹該記得吧。”長風出聲質問,從懷裡拿出一封信展開放在劉掌事面前。
長風:“上面清清楚楚寫着,您讓臨城趙掌事把食為天新菜菜譜告訴你,還有您的落款。劉掌事,淺水縣食為天都倒閉了,您要菜譜幹什麼?”
劉掌事撲通一聲跪下,朝紀雲景辯解道:“公子,是奴才經營不善食為天才倒閉的,奴才萬分愧疚,時刻想着重新開業,所以才央求趙兄把菜譜告訴我的,奴才絕沒外傳啊。”
紀雲景沒看劉掌事,也沒開口。
長風輕笑一聲:“劉掌事不會以為我隻拿到了這一封信吧。”
長風又拿出幾封書信放在桌上:“這些都是你在食為天和衣天下倒閉之後與趙掌事和供貨商的信件往來。鋪子都關了你還要那些貨幹什麼,如今貨物又在何處?”
劉掌事拼命吞咽口水,他沒想到對方收了他那麼多好處這麼快就出賣了他。
“奴才有罪,奴才不該鬼迷心竅用公家的折扣價私買貨物賺錢,但買貨的錢都是奴才個人的,不敢動用公家一分,這都有有賬本可查。奴才認罪,請公子責罰。”
好一個四兩撥千斤,大罪化小。
紀雲景涼涼看向劉掌事:“你買的幾批布料呢?”
劉掌事低頭:“都賣了。”
紀雲景:“貨放在布莊幾個月賣不掉,你個人卻可以轉手賣完。”
劉掌事不說話。
“食為天倒閉了,你向趙掌櫃要新菜譜,然後好客居就同步更新食為天的新菜。”
紀雲景語調平淡,但壓迫感十足:“劉掌事要不要解釋一下。”
劉掌事叩首:“奴才不知。”
劉掌事之所以敢咬死不認,是他知道長風就算拿到趙掌事的供詞,也隻能證明他要了菜譜,私買了貨,并不能證明他把菜譜和貨給了誰。
這兩件事的性質完全不同,前者是為了私利,後者卻等同背叛主家。
長風憤恨瞪着俯首在地的劉掌事。
眼看劉掌事死不承認,一直沉默的齊周忽然開口。
“劉掌事若不願說實話,這輩子都别想再見到月兒。”
閉口不言的劉掌事乍然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