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些過去數百年,已經無可考證的事情來栽贓我,就想讓我身敗名裂嗎?”
好一個邵則德,到了如今的地步,竟還有背水一戰的心力。
“好,你要說現在,我們就說說現在,今日這陷阱并非你獨自布下,而是同不距道的東閣主畢有以聯手打造。”
周行手一揮,天幕上的信便換了新。
人群又是一陣騷動。
“這是你幾日前寫給畢有以的親筆信,詢問他是否走漏了消息。”
邵則德腦中轟的一聲,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寫給畢有以的信,竟落到了周行手上,如此說來,那回信也是假的!
周行看了看四周,在人群中找到了兩個人:
“偃月族長,蔽山長老,你二人可代表妖族前來驗證一二。”
蔽山正在人群中看熱鬧,驟然被點了名,也是吃了一驚,她下意識地要推唐比辰代表妖族前來,回頭一看,那小帝姬又不知道躲到哪裡去玩耍了。
蔽山無奈,隻好同偃月一起上來接過書信原件,仔細驗看。
偃月斂衽道:“信上的确有大冢宰的印信。”
蔽山也道:“我赤松國曾多次收到大冢宰親筆敕令,這字迹的确是大冢宰的。”
“通敵叛道,與不距道裡應外合,出賣同門,這是第四宗了。”周行面色沉抑,看向邵則德的目光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邵則德被他看得心底一顫,強自鎮定道:
“我的手書無數人有,借此僞造我的筆迹,也不是什麼難事。這信,定然是你們僞造的。
若我當真吃裡扒外,同不距道合作促成大變,又何必費盡千辛萬苦重建玄天城?我對正道一片拳拳赤子之心,豈容你污蔑?”
“污蔑?你這顆赤子心一開始就是黑的!當日秋官司寇崇光曾經定下一個規矩,所有的僚佐若要單獨外出公辦,必須要在錄事處将去向登記備案。”周行的神态不複之前的夷然,轉而變得犀利。
他邁步走向邵則德,氣勢咄咄:“崇光大變當日行蹤洩露,被人設伏而死,他的行蹤隻有那日當值的錄事知道,出賣他的,必然就是錄事。”
邵則德見他氣勢逼人,下意識便想後退,到底生生克制住了。
周行逼近邵則德,兩人之間隻有一拳的距離,周行死死盯住邵則德,目光帶着恨意:
“那日的錄事就是你!
事後你明知道我在查找崇光的下落,卻從來沒有告訴我那日崇光去了哪裡,以至于業因錄流落民間數百年,讓無數妖魔橫行于下界。”
“一派胡言!”邵則德還在嘴硬,“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就是那日錄事?”
大變之後,玄天台原本的案牍盡轶,僚佐皆殁,可謂人證物證具毀,他自信周行拿不出證據。
可是他忘了一個人——
“阿德,那個時候,你元神損毀,無法再做武職,被安排做了錄事,别人留意不到你,我如何會忘?”
邵則德一滞,那個時候自己被玄天台放棄,如果說還有一個人滿心滿眼都是自己,那一定是向晚。
“我那時發現了你這些秘密,真的是天旋地轉,不知要如何面對你,便想着先離開玄天城。誰知臨走的那天晚上,被你抓個正着。
你仗着共魂咒的威力讓我吐露實情,逼我乖乖配合你,我不肯,氣急了還威脅你,如果不放我走,我就把你的事情公之于衆。
我沒有想到你能這麼狠,竟逼我以身化城。那之後我便再也無法逃脫你的掌握。”向晚語氣凄楚。
“殺害向晚真人,這是第五宗罪了。”周行歎了一聲,将手負在身後。
***
與此同時,啼鴉步入綠無涯的某處隐蔽屋舍中。屋中幾個奉道見她,立刻躬身行禮。
“這兩個小孩是怎麼回事?”啼鴉看向角落中瑟瑟發抖的石初程同丘月。
“男娃是周行的兒子,女娃是偃月的妹子,是東閣主讓我們抓的。”奉道答道。
啼鴉點點頭:“還是東閣主有先見之明,若是邵則德那邊不順利,咱們也有後手。我去看看邵則德那邊,你們務必看好這倆個孩子。”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