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地見到阿爹倒下去,唐比辰駭得魂飛魄散,渾忘了身邊有人,飛也似地蹿到了周行身邊。
見周行已經昏迷了過去,唐比辰雙手掐訣,将一陣靈力渡入了周行的體内,卻不見周行有任何反應。
唐比辰正慌得不知所措,離蛸已經走了來,他摸了摸周行的脈搏,開口道:“性命應該無妨,且等等看。”
正此時,天上轟隆隆一聲驚雷炸響,伴着閃電劈下,眼見着就要下雨。
“咱們找個地方躲躲雨吧。”唐比辰雖然不怕雨,可也不想讓阿爹淋雨。她蹲下來,輕手輕腳地把周行往自己背上拉。
離蛸在一旁撲哧一聲笑出來:“你太矮了,人都被你拖在地上了。”
唐比辰兇狠狠地瞪了離蛸一眼:“你高,你來背。”
離蛸笑容一僵,意識到自己這是給自己挖了個坑,無奈隻好接過了手,将周行背了起來。
三人趕在雨點落下之前,倉促找了個山洞躲了進去。
那山洞實在是太小了,進深僅容旋馬。
“等下!”
唐比辰見離蛸随手就要把周行扔地上,連忙出聲阻止。
她從乾坤袋中掏出來幾件自己的衣物,在地上鋪好,這才轉頭從離蛸背上接過周行,輕輕放在了她剛剛鋪好的簡易床榻上。
離蛸見此,嘴角露出一絲不屑,卻沒有讓唐比辰看到。
唐比辰又從乾坤袋中拽了條絲絹出來,之所以說“拽”,實在是因為眼下沒有侍女幫她整理,她這幾天霍霍下來,整個乾坤袋已經亂成一團,适才取衣物更是粗手大腳,攪得所有東西都離了原本的位置。
不過唐比辰本人對此并不以為意,她将絲絹捧在手心,心随念動,手心中便蓄起了水。待那絲絹浸濕了,唐比辰這才跪坐在周行身邊,擦掉他臉上的斑斑血迹,露出他的真容來。
離蛸扭頭來看,繼而驚呼:“我知道這是誰!這是玄天城的天官冢宰!”
唐比辰聞言手上動作一頓,假作驚訝道:“不會吧,天官冢宰怎麼會到這鬼地方來,你認錯了吧。”
她轉過來,又自掌中化出水來,清洗那絲絹。
“我不會認錯,定然就是他。”離蛸言之鑿鑿道。
唐比辰一面搓着絲絹上的血迹,一面擺出閑聊的樣子:“你如何會認得玄天城的天官冢宰?你莫非見過他?”
“我在懸賞榜上見過,他這顆頭,可值錢了。”離蛸目不轉睛地看着周行,眼裡不覺冒出精光。
“什......什麼榜?”唐比辰擰絲絹的手一頓,懷疑自己聽錯了,“誰吃了豹子膽,敢懸賞天官冢宰的人頭?”
“這世上敢跟玄天城作對的,隻有不距道,”離蛸見唐比辰對此一無所知,面上露出幾分得意,言語間雜着些許輕蔑,“不然你以為是誰?”
這話簡直就如晴天霹靂,唐比辰猝然而驚,甚至顧不上去計較離蛸的語氣:“不距道不是已經被封印到了黃泉之下嗎?他們怎麼可能......”
話音未落,便被離蛸不耐煩地打斷道:“被封印的隻是不距道上神的肉身而已,他們的思想依舊長留人間,他們的信徒也源源不絕。我看,不距道早晚能回到人境。”
“你是說,這是一群打着不距道名頭,招搖撞騙的信徒?”
“招搖撞騙?不,你想得太單純了,他們布道是得到了不距道上神的認可的,他們擁有上神的旨意。”
“哼,我道是何方神聖,原來不過是一群跳梁小醜而已,他們日日參拜的上神尚且不是玄天城的對手,就憑他們,蚍蜉撼樹而已。”唐比辰冷笑。
“管他們能不能,關鍵是,若是把玄天城的天官冢宰給他們,必然能換得許多好處的。”離蛸不知道幻想自己得到了什麼,滿臉都寫滿了興奮。
唐比辰難以置信地轉向離蛸,像是從來不認識他一般:“離蛸,你在說什麼胡話?不管他是誰,值多少錢,他總是咱們的救命恩人!”
“自然是恩人,”離蛸從懷裡掏出來一面鏡子,開始臨空畫手決,“不光救咱們命,還能給咱們帶來更多的财富地位。”
“不行,我說不行!沒聽見我說話嗎?離蛸!”唐比辰怒了。
“這麼大一份功勞送上去,我必然能得到極大的封賞。屆時,比辰,也少不了你的好處。”
“誰要你的好處了!你住手!”唐比辰情急之下,把絲絹啪一聲砸在地上,徑直砸出來個凹槽,伸手便要去搶離蛸手中的法寶。
離蛸靈活地一閃,避過了唐比辰抓來的手,拿背對着她,好叫她夠不到。
唐比辰從左邊搶,離蛸就往右邊轉,唐比辰從已右邊搶,離蛸就往左邊轉,兩個人在狹小的洞穴中團團轉。
一個憤然心焦,一個洋洋得意。
唐比辰本就沒有離蛸高,被人家一擋,更是看不到鏡子的情況,就在她着急跳腳間,聽到一個女聲從鏡中傳來。
“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