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五個月未見,近期能說上話的機會又少,路行雲和鐘淺晴借助高科技享受大自然快樂的機會不多,這讓她們今晚的遠程交流尴尬又狼狽。
“快給我整不會了。”
“哈哈……”鐘淺晴坐在溫暖的浴缸中紅着臉笑個不停,八千公裡外的路行雲同樣雙頰绯紅,面色嬌羞。
“寶貝,等十月見面的時候,我不會失去這個技能了吧……”路行雲頂着大紅臉一本正經道,“很是生疏了。”
“才不會呢。”鐘淺晴擡着眼皮,聲音很小。她的心髒還在瘋狂跳動,臉是真的很燙。
剛剛,路行雲說完最後那句“鐘家、路家”的話後,激情的火花穿越千裡在兩人間迸發。她們奔向各自的浴室,擰開花灑。可惜的是,溫熱的水流沒能帶來快樂,反而澆滅了淩亂不堪的火花。
沒有她、不是她,一點不快樂,她們想。
就這樣,二人草草的完成一次後,雙雙坐在浴缸中憨笑看向彼此。
高科技可以幫助她們獲得一時的快樂,卻無法長久。手機屏幕是沒有溫度的,即使有溫柔的聲音萦繞在耳畔,她們也無法感受到肌膚碰觸的熾熱感,那種親密纏綿什麼也代替不了。
“如果咱倆的工作都是這種‘不着家’的性質,未來的家庭生活會很艱難。”鐘淺晴幾年前的話萦繞在路行雲的耳邊,路行雲當時理解并贊同。不過,她以為隻要努力維系,隻要兩人的感情基礎夠穩定,她們之間是不會出問題的。但是,就目前看來,出問題隻是早晚的事。
就像剛才,她們誰也沒明說,可她們用陌生的表現告訴彼此,她們已經開始抵觸沒有溫度的親密行為了。
好可怕。
“小行,你還好嗎?是我掃興了嗎?”鐘淺晴見路行雲若有所思,主動問道。
“啊?沒有啊,不要這麼說。”路行雲擠出一個微笑,她不喜歡鐘淺晴這般小心翼翼,這讓她很心疼。“是我的問題,對不起。”
“沒有對不起。”鐘淺晴故意嘴角上揚,她不喜歡路行雲總是感到抱歉,她知道姐姐盡力了,這讓她感到無措。“等我過去找你時,一切都會好的。再說了,談戀愛又不隻是這些亂七八糟的。”
“哈哈,亂七八糟?”
“對啊,咱倆就聊聊天也挺好的。而且……你這個狀态我倒是放心了。”
“您的意思是?”鐘淺晴的腦門上飄過“小聰明”三個字,路行雲看着對方認真的表情很想笑,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
“就是你也沒和别人去‘亂七八糟’啊,不然不會這麼生疏的。”
“哈哈哈”,路行雲實在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寶貝,你那點小心思都用我身上了。”
“哈哈,我可真是個機靈鬼呀。”
“話說你為什麼總是擔心我劈腿呢?”
“因為你長了一張負心女的臉。”
“什麼?鐘淺晴?你再說一遍。”
這有什麼不敢的。“因為你長了一張負心女的臉。”
“嘿,我這暴脾氣。既然你這麼說,我不劈腿給你瞧瞧都對不起這個罪名了。”
“什麼?路行雲?你再說一遍。”
不敢。“嘿,我寶貝真厲害,看人真準。”
“come again?”
“啊,不不,我寶貝說什麼都是對的。”
“路行雲!”
“啊呀,你又給我整不會了。”
“哈哈哈,笨。”
稍後,鐘淺晴和路行雲嘻嘻哈哈地聊了一會兒家裡家常。幾近零點的時候,她才戀戀不舍地鑽進被窩。臨睡前,她對路行雲說:“小行,你乖乖等我,我一定會去愛丁堡找你的。我愛你,晚安。”
“我愛你,晚安。”路行雲看着她輕輕閉上雙眼,聽見她呼吸變得自然均勻,卻沒有挂斷視頻。她将手機的話筒調成靜音,然後放置在書桌一側。
她望向那張熟睡的臉,她已經給了鐘淺晴一個确信的未來,那麼現在她要為之繼續努力了。
她已經了解過了,獲取綠卡的一般周期是十年,但是通過投資可以将其縮短至五年。她從抽屜裡拿出秦陽給她的名單,上面是B國金融圈舉足輕重的人物。這是她的任務,也是她的資源。
看似沒有關系的元素之間往往僅須一座“橋梁”就可以連成一條線,織出一張網。結識新人、綠卡、投資,這三件事其實是一件事。
投資就是一座“橋梁”。
愛丁堡是B國僅次于倫敦的第二大金融中心,有着得天獨厚的發展條件。路行雲已經和路知遠商量過了,為了方便子公司在歐洲的發展,她會在D國和愛丁堡分别設立經銷公司和金融資産投資公司。
設立金融資産投資公司的主要目的不是投資金融産品。實際上,路家制造的精密型機械設備既可以賣,也可以租賃或者采取融資租賃的方式銷售。對于很多制造業公司來說,租賃可以幫他們避稅并且節約資本成本。金融行業是多維産業鍊上的必有分支,與其讓其他金融公司購買路家産品再去出租,不如直接設立投資性主體自産自銷,對内成本和對外價格都可以更低,何樂而不為呢。
另外,路行雲還有一個别的計劃,路知遠也是知情的,而且非常贊同。
“方唐,春節後的……帶上法務部的……來一趟子公司,屆時我會在那裡等你們。”
她給助理方唐發了一封郵件,緊接着,她給Spencer打了一個電話,她告訴對方,她要購買當地制造業公司發行的巨額債券。
“Really appreciate for your help.”
挂斷電話後,路行雲伸了一個懶腰,将名單上的一個名字圈了出來。一點不難,她望着那個名字若有所思,希望一切順利。
如果一切順利,那麼她就可以在五年後拿到綠卡。
如果拿到綠卡,那麼她就可以牽着鐘淺晴的手走進婚姻的殿堂。
屆時,她們一個29歲,一個27歲。
從始至終,“鐘淺晴”三個字很少出現在路行雲的人生計劃書裡,她隻會出現在她的心裡。而計劃書上的那一個個已經實現或者待實現的計劃,無一例外,都是為了她心中的這個人。
隻字不提,卻處處是她。
……
寒冬已至,北風呼嘯,首都的天空陰沉暗淡,霾越來越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