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兩人都是十八歲,在同一所高中,甚至是同一個班級上學,但是因為一些其他的原因,整個高二一年,兩人的交流甚至可以說為零,或者說根本就沒有見過面。
鹿佑青是認識顔鶴的,顔素弈的女兒,顔氏集團将來的繼承人,走在哪裡都有認識的人,和她從來就不是一條道路上的人。
轉折點是從那個夏夜的晚宴開始的,身為顔氏集團的大小姐,顔鶴自然被顔素弈綁來了晚宴。
顔素弈本身是想帶着女兒去和各大公司的人混個眼熟,等領着顔鶴認完所有人後,自然就放顔鶴自由了,
顔鶴像隻被放出籠子的鳥,拖着身上的禮服在宴會的後花園亂逛着,這個時間那些人應該都在裡面應酬,後花園裡很安靜,蟬鳴鳥叫聲落在寂靜的夜中,夾雜着微風吹在身上很是舒服,和宴會的嘈雜似乎隔着一層屏障。
于是就在這麼寂靜舒适的地方,穿着禮服的顔鶴與穿着禮服的鹿佑青相遇了。
“見面之後,我有說什麼嗎?”顔鶴聽的很專注,這種一邊腦袋空空一邊聽着自己的故事的感覺非常奇妙,有種往腦袋裡填充東西的感覺。
“當然了,而且你說的話我一直記着。”
鹿佑青的一番話立馬吊起了顔鶴的好奇心,她迫不及待道:“我說了什麼?”
鹿佑青隐在黑暗中的臉龐忽地一笑,轉而開口:“你說‘你好漂亮,我能和你交個朋友嗎?’”
顔鶴頓時噤聲了,頭埋在被子裡半晌沒有出聲,唯能聽到鹿佑青的輕笑聲,隔着空氣落在她的耳中,她似乎都能看到鹿佑青煞有介事的表情,臉頰微微泛紅,她思考好久最終還是趁着黑夜的遮擋詢問。
“我當時真的這麼說的?”
“自然。”鹿佑青答道,側起身動了下又引起布料摩挲的聲音,“這件事情你也記得很清楚,隻是你現在失憶忘記了。”
顔鶴于是不再問了,隻是一閉眼甚至能根據鹿佑青說的這些勾勒出當時的情景,人類同其他動物不同,人類會想象,能憑空勾勒出一個自己未曾記得的場景甚至添加細節,顔鶴就這麼越想場景越清晰,越想越羞恥。
“然後呢?你回答了什麼。”她趕忙甩甩腦袋,把這些場景從腦子中甩出去,差點把腦袋甩痛。
“然後,”鹿佑青想了想,“我還沒有回答你就被母親帶走了,之後我們就沒交流了。”
“好吧。”顔鶴聲音不由地失落,她以為第一次見面,她們至少會多說些話呢。
“對了,你為什麼會在那裡,也是來參加晚宴的嗎?”顔鶴詢問道。
這次鹿佑青的回答卻沒有之前快速,她的聲音也比之前低了些,像是經過深思熟慮後的應答。
“嗯。”
她的聲音循着黑暗傳到顔鶴的耳中,顔鶴并沒有聽到什麼異常,隻自顧自點頭道。
“原來是這樣,那我們之後的見面呢。”
“之後就是開學那段時間了。”似乎是時間确實不早了,鹿佑青的話也變得簡短。
“開學之後因為上一次見面,我們之間開始有所交集,後來又換了座位,恰好我們兩個坐在了一起,慢慢就熟絡起來了。”
她說完後,盯着顔鶴所在的方向,慢慢道:“好了,阿鶴知道了這麼多,該睡覺了。”
顔鶴也知道現在的時間究竟有多晚了,其實她下午睡了好久現在并不困,但是擔憂鹿佑青忙活了一天現在應該很困了,就沒再追問,反正之後還有好長的時間可以了解,不着急這一時半會。
想着,顔鶴攏了攏被子,開口鹿佑青道晚安,阖上了雙目。
房間裡的氣息逐漸變得平和,連同窗外的風聲都變得緩慢了起來,開着一條縫的窗戶外,徐徐微風自罅隙吹來,吹動舞動的窗簾,顔鶴混沌的意識逐漸轉為平靜,呼吸變得平緩,整個世界似乎都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