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大學的禮堂内,已經成為教授的吉姆斯正在一大堆新生中尋找他的第一個學生。艾德裡安·Abbe,曾用名艾德裡·Quatro,是這批新生中的唯一一個女性,同時也是批新生中成績最為優秀,文書最為完美的人。校内幾乎所有老師都早在開學之前就知道了她,因為幾乎所有的老師都參與了要不要錄取她的激烈讨論中。一大部分都反對錄取女人,而相當一部分教授又都十分欣賞這個好苗子。兩方争執不下,最後,還是吉姆斯為這場争執畫上了句号——他說出了曾今教導過艾德裡安的經曆,并數次強調她過目不完的天分,保證她和男人絕對沒有差别後,衆人才終于勉強達成了一緻,決定錄取威尼斯大學的第一位女學生。
在沒有看到穿裙子的女學生後,吉姆斯在衆多新生中搜尋起了紅發的人,可直到校長發表完了他好幾頁的新生入學感言,他卻依然一無所獲。他怅然若失地歎了口氣,卻突然發現背後站着兩個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其中一人有着蓬亂的棕發和湖藍色的眼睛,雖然穿着正式嚴肅,但站姿裡頗有幾分玩世不恭的随意。另一個則如同太陽神一般俊美,他金發碧眼,眼下的粉色胎記為他的臉增添了幾分魅力,而眉眼中的幾分化不開的憂愁更讓他顯得神秘又成熟。吉姆斯毫不懷疑,如果自己的太太莉莉看到了眼前的這位男子,一定會為他神魂颠倒,說出許多胡話來。一想到這裡,他就不開心地吸了吸鼻子,那不知從何而來的攀比心讓他挺了挺腰闆,并再三告訴自己,莉莉最愛的人肯定是他。
“您好,請問您是吉姆斯先生嗎?”金發男子禮貌地開了口。得到了他肯定的回答後,他拿出了一支金色的鋼筆。
吉姆斯萬分激動。他人生中的第一個,也是最得意的學生居然在分别後的五年中如此珍惜地保存着自己送她的鋼筆。這讓他欣喜不已,忍不住和面前的陌生人說起了他們亦師亦友的情誼。從畢業時他們的相識,她學習時的勤奮,直到告訴他她真實性别的離别,包括他在那之後從震撼到接受的心理變化,他都滔滔不絕地說了個遍。眼前的兩個陌生人沒有打斷他,他們禮貌又認真地傾聽着,臉上露出了懷念又有些為難的微笑。
“哎呀,真是對不起,讓兩位聽我唠叨了這麼多,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吉姆斯以為自己冒犯到了兩人,連忙向他們道了歉。
“不不不,您不用介意,能聽到艾德裡安曾今的事情,我們也十分開心。但是我們今天來其實是因為。。。”
艾德裡安死了。
就在正式入學的前一個月,她不幸地遭遇了事故,屍骨無存。
“她在遺書中提到了您,并留下了這支鋼筆。所以,我們才來找您了。她說她無法再繼續學業了,很抱歉自己辜負了您對她的期望,所以希望能讓這支鋼筆物歸原主,讓您能像曾經給了她夢想和期望那樣,繼續把您對知識的熱情傳遞給您的學生們。”
“怎麼會這樣。。。”吉姆斯木然地接過鋼筆,眼中逐漸濕潤了起來。兩人看他如此悲傷,也就迅速告辭了。他怔怔地呆在原地,看着手中的鋼筆。不難看出,這支鋼筆的使用者十分珍惜它。除了不少沒法消除的,不顯眼的使用痕迹,這支鋼筆和他給她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就連筆尖都沒有開裂,隻是因為經常的使用而更加閃亮了一些。
可突然,吉姆斯臉色驟變。他拿着鋼筆的手發起抖來,随後就完全不顧作為教授的優雅,大吼大叫地向剛剛兩人離開的方向跑去。
“可惡,你們兩個騙子!給我停下!”
兩人已經走了一段距離了,但吉姆斯仍然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追上了他們,并一把抓住了那個金發男子頭上系着的,一面黑一面白的頭帶。
“喂,你們可别想騙我!如果艾德裡安真是意外的事故死亡,那她怎麼會留遺書?呼。。。還有,她這麼珍惜這支鋼筆,可為什麼筆舌裡。。。呼。。。呼。。。”他面紅耳赤,氣喘籲籲,但手卻抓得死死的,“為什麼筆舌裡會有鮮血的痕迹?!你們和她到底是什麼關系?究竟對她做了什麼!?”
出乎他的意料,兩人完全沒有吃驚的神色。